病房里，三人都在，罗十二静静躺在床上正输液，瘦弱的胳膊露出半截，他心脏病并发症加白血病，无数药一拥而上，才过了短短半天，像变了个人，生气不再，仿佛眼睛闭上就不会再睁开。

    梁红英还算靠谱，看几眼英语课本，再看看罗十二，嘴里念念有词：啊我额，咦屋语......

    团宠罗小八待在一边的床上，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到罗飒进来，立刻嘴一憋：“妈妈，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

    梁红英平常即使犯病，总会给小八安排个最亲近的角色，这会难得没去哄，掏出打印凭据递过来：“护士姐姐送来的。”

    那是今天的费用收据。

    郑医生很给力，正如他保证的，住宿费，检查费等能减免的都减免了，可即使这样，上面的数字依然触目惊心。

    罗飒大概算了下，如果每天这样，原身留下的钱，勉强能支撑一个月，这还不算万一骨髓配对成功产生的手术费以及后续费用。

    “我们家太穷了，”梁红英看看嚎啕大哭的小八，目光坚定，“我想好了，我不去上学了，我去打工赚钱，再加上卖小八的钱，应该差不多够。”

    原本无人搭理的小八听到又要卖她，哭的更凶了：“不要卖我，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妈妈。”

    她这么一哭，坚强的梁红英也扛不住了，双手摸腿加入阵营：“我苦命的妹妹哎，去了新爸爸妈妈那里一定要听话，骂几句被顶嘴，打几下就挨着.......”

    两人一起放开嗓门，宛如两把尖利的锥子，直刺脑仁。

    罗十二被吵醒，艰难伸出手，想安慰小八，又想制止沉浸在记忆力的奶奶，可病魔大半天让他嗓子嘶哑，声音小的两人根本听不进去。

    短短时间，罗飒进入不了角色，无论俩孩子还是梁红英，没办法做到为人母为人女，最多也就比对待群众的孩子更伤心，更亲一些。

    牺牲前，她被毒贩追了两天一夜，几乎没合过眼，身体早到了极限，甚至透支了精气神，传来后没反应过来爬三楼跟狄志兴大战安百回合，接着怕压着小八睡的不踏实，早上买菜，中午怕爬三十六楼大打一顿，还没歇息过来，罗十二住院，又被骗去安保公司，即使是头驴，也撑不住啊。

    “都给我闭嘴，不许哭。”罗飒一声暴喝。

    哭声像按了暂停键，小八张着嘴，打了个哭嗝，梁红英也被吓了一跳，茫然看着罗飒。

    原身娇娇弱弱，即使发火，最多也就像只急了的大白兔，罗飒那可是战场里练出来的，这一声吼，别说一老一小，普通的小兵都能镇住。

    “你，再哭立刻卖掉。”见有效果，罗飒拉下脸指指罗小八，再拿出也不知也叫啥的大妈给熬的小米粥递给梁红英，“去喂罗十二。”

    不管怎么样，病房短暂安静。

    罗飒揉揉脑袋，拿起收据单继续看，房子短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她这边工作，除了狄志兴那边没有别的回复，即使有，每月看似不菲的收入对比起现状，也是杯水车薪。

    罗十二需要一笔立刻就能用的钱。

    唯一的希望，只能是小八的抚养费了。

    从狄志兴办公室里时，她顺手拿了张名片，按照上面的手机号发了条信息：我在安康医院，这里就可以亲子鉴定。

    窗外此刻已是黄昏，夕阳红彤彤的挂在天际，都市霓虹尚未亮起，淡淡夜色与昏黄光影接替，像一首略带悲伤的油画。

    罗飒闭上眼，她太累了，睡一会，养足精力再说吧。

    本想着只睡一会，毕竟罗十二还躺着，可是身体和已经蹦到了极限的精神却不同意，她也不知道怎么到了床上，散发着医院特有消毒水味道的被子像是来自天堂的气息，温暖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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