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她只是心急,并没有别的意思。”
陵越看着脸色惨白的梧桐,以及愣在原地的芙蕖,一向沉稳的墨眸也在此刻失了分寸。
耳畔是颬颬风声,指尖笼罩着从窗棂照进的淡薄暖阳。
芙蕖适才的话,她听到了,但她不傻,她知道芙蕖的性子,也能肯定她说的那些有关风晴雪的话是真的,这没什么好生气的,能让她生气的,是百里屠苏。
从小到大,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开始,对百里屠苏的情感,已经与陵越、芙蕖他们迥异了。
也许是他衣不解带照顾生病的自己时,又或者是每次对自己百依百顺时......太多太多和他有关的回忆,在这偌大昆仑山天墉城,已经深深的扎根于她的心里,而后发酵成了唯一的存在。
可百里屠苏今日之举,却让她觉得自己这份情意,显得渺不足道,可有可无。
好似真的是她没有把握好这个界限,师姐终究只能是师姐。
她那晚说的话、交付的真心,又算什么?他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还是感觉到了,所以选择在她未曾挑明之前,把她的心思扼杀,好让她知难而退?
想起之前罚扫天梯时,陵端说她对百里屠苏一往情深,她当时便愣住了,隐约听见百里屠苏在说什么,好像是......黛眉一蹙,她想起来了!
梧桐忽而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那个英挺颀长的身影。
他说:“休要胡说。”
原来他那时便已表态,只是自己自顾自暇的思忖,未有所察觉吗?酸涩蓦然袭上心头,好在闭着眸子,不至于失控。
百里屠苏啊,百里屠苏,你是真的要......对我的心思避之如蛇蝎吗?
“梧桐......对不起......”芙蕖颤声道,看着蓦然闭眼,却满脸痛苦之色的梧桐,她不知梧桐心中所想,自是以为她这般难受是因着自己将将口无遮拦的话。
整个天墉城就她们两个女子,本就难得,况且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梧桐于她,就是亲的不能再亲的姐妹,她刚才是真着急为风晴雪澄清,才说那样的话的!
“我没事。”
清越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之意,梧桐睁开了眼,嘴角微扯,眉眼覆霜。
“梧桐......”见她这样,要是真信了她无事,芙蕖这些年怕是白和她在一起待着了,当即便要再度开口,腕间陡然一紧,夹杂着淡淡的甘松气息,芙蕖猛抬头望去。
只见陵越眉宇紧蹙,轻轻的摇了摇头,墨眸睇了眼门外。
芙蕖会意,神色担忧的望着梧桐的背影,鼻头一酸,终是起身离开房里。
“梧桐,你与屠苏......”
陵越斟酌再三,才开口问道,身为师兄,无论如何他都应该问个清楚。
话说一半却被打断——
“师兄,我喜欢他。”
......
剑阁后崖已然成了百里屠苏心闷时,常待的地方。
可这次,不止是心闷了。
他刚刚都做了什么?明知道她受了伤,还刺激她,几日前殷红遍布的衣裙还历历在目,他怎么可以再气她?
百里屠苏看着白雾缭绕的山下风景,心中懊悔纵生,方才他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陵越先他一步去到梧桐身侧吗?
不是的,这个念头一出,就被他否定了。
是他在胆怯,是他在畏惧,是他的错!
他身负焚寂煞气,紫胤也是被他害的闭关,全天墉城愿与他交好的师兄弟,寥寥无几,他也知道煞气发作时,会不受控制,上回甚至差点失手杀了梧桐。
这样的他,如何将那些情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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