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近来人人都低声说谈着他们二皇子连续在仪天宫外跪了接近两天,差不多几十个时辰那么久,也都感叹着太后平日里不会这么心硬,可独独面对一原就是能够不管不顾,母子亲缘看似着重怎么就不肯敞开心扉说说罢呢?
好在母子中间有一个人总是帮忙搭桥牵线,木挽香看在眼里心底也会感慨道,如今的情形,可比当初先帝西去时的好的多了,至少两人母子之间,不像之前要么一句话不说,要么就是说到无话可说,各自离了场。
一原回了他自己的宫殿,木挽香在仪天宫陪了太后罗氏一天一夜,照理说两个人之间多半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生点什么,而且她也知道罗氏对一原其实也是不忍心,就是还过不了先帝那一个关口,所有人一直认为先帝忽然离去就是因为一原而已。
仅仅是那一夜的白天,父子两人又不免大吵一番,一原愤懑离去,只剩了白发苍苍的孤家陛下。
然后那一夜下起了倾盆大雨,宫中至此传出噩耗,先帝突然驾崩西去,全天下震惊!
一切始料未及,所有人的心防堤坝还没筑起来就已经崩溃掉了。
木挽香心里一叹,看着身边的罗氏身着素衣静心念佛,也停下了回想记忆的思绪,想着再等些时候就要出宫回府中报一下平安了,爹娘兄长,还有沧离明溪也都还等着她呢。
纳兰心慈和另一仆从已经先行出了宫门,此刻多半是在回府的路上,木挽香眼下估摸着时间,看着香炉中的燃香烧尽,她起身挽袖亲自换了新的燃香,仪天宫到处都弥漫着这种醒神注目的香气。
而随着殿外忽然带入一阵清风,一个身形颀长的富贵模样的年轻人大步走入殿中来,面貌和一原有几分神像却又不是一原,他进来的一瞬间就开怀朗笑,声音在由外及里传开来,本就守候在一旁的宫女在听到的同一时候瞬间屈身恭迎:“恭候陛下。”
木挽香抬头往外一看,赫然就是她许久没见的皇甫一杰。
罗氏趁此微微睁眼有缓缓闭上,停下口中的颂佛,气定神闲一般的说:“我可从别人那里听说陛下日理万机,这几天都在帝天宫处理政务要事,怎么突然闲空来了这里?”
皇甫一杰拱手回答道:“母后说的儿臣太不近亲情了,政务要事总是一天比一天多,怎么抵得上儿臣想来看母后的心情?况且母后也说了处理多天,那就自然是时候歇息一下了。”
他的话音刚说完,视线微移,第一眼就见到了木挽香也正看着他,许久不见,皇甫一杰这一看似乎心神都要出窍了一般,但一想到她这些日子和一原走的有些太近,一种异样的神情隐在面皮之后,紧接平声说:“挽香妹妹也是许久不见了,乍一看可比之前好看太多了。诶,怎么没见一原在这里?”
木挽香婉笑一声,先不说一原,且接话道:“一杰哥哥一直都是会说话,今天许久没见却憔悴了许多,可得好好注意身体。”
“挽香妹妹说的是。”皇甫一杰找个地方自己坐下来,年轻英俊的脸庞带着一丝笑意,这是他这么久以来没有经过掩饰的笑。
殿外由夜笑南化身的侍卫朝着里面看了看,嘴角上也掀起一抹弧度来,心想再心机城府深到家的人,终究也会倒在心意的人面前的石榴裙下,不像他,无拘无束,一人自在。
香炉中的燃香依旧慢慢烧尽,时间漫长却在流逝,这段时间的仪天宫时常传来少女掩嘴的轻笑,还有妇人诵经念佛敲木鱼,年轻人总喜欢说一些少女喜欢听的话逗她乐了才好,俨然庄严的宫殿愣是变成了怡情的欢乐场。
年轻的陛下很开心,这是他专门从帝天宫过来的原因,可是开心总是有结束的时候。
临近中午,云天蔚蓝,可天气温度不见有多暖,相反渐渐冷了些。
木挽香拜别罗氏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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