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后山。
海浪拍打在岸头的潮水声一迭又起,泛起浪花,遥远的地方都是望不见尽头的海面,身处这里,张眼所望,仿佛这一座与世出尘的仙岛就是一个孤零零屹立在无尽海里的人,无论风吹雨打,日晒月映,几千年如此,往后也不变,似乎挺是悲凉。
有一个人独自出现,斜首靠在石壁上,不由所叹:“举世遗立如何,从这个层面来讲,这里就是一座无人愿来的孤岛囚牢,上来了,想走就难了,不过,没有纷扰尘世,不理身外事物,无愧世外桃源啊!”
蓬莱,世外是仙岛,在此人眼里,似乎更有一种超脱。
此人或许说的不够深刻,但他的心声驱使着他大声的往海上肆意呼喊,胸怀畅通,从来没有过这样酣快淋漓的快哉感,他更加高声尖叫,无人问津,在这里他可以无所顾忌的暂且忘记任务,直至喊到气息大喘,一身衣服渗出了汗水,他方才停歇。
他穿着一身蓬莱的淡蓝仙服,生着不过是很不起眼的一张面相,乍一看平平无奇,但本人若能入了蓬莱,想必也是具备修行的灵根,比十之八九的常人都要好的多,若是仔细辨认,有注意全场的人就会发现,此人就是会战归来的弟子中偷偷一人消失出来的弟子,这张脸唯一与他难以匹配的是那一双眼睛。
目中带光,恍如星河,却也迷茫,无从方向。
随即脸上像是忽然有了迷雾遮掩,一阵变化之后,竟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正是皇城外斗法之后踪迹难觅的夜笑南,又或者说是八面玲珑妙无言!
他呼出了一口气,正迎海风,仙服衣袂扬起,心事了然浮上心头,随之而来的是他的自言自语:“姜还是老的辣,这笔九死一生的买卖,到底是亏了呀。”
他千里迢迢愿意来这里,简单来说只是那个人口中的承诺,但对他来说,这就是另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即便是九死一生,他也愿意来到这里拼一拼,搏一搏,他自己的命,他要自己拿回来。
“要等机会出手一击必中,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是和玉渡齐名的人物,更是难上加难,自己卑微如蝼蚁,可还是拼了劲来了,为的什么?”
夜笑南扪心自问,眼波一动,身形一挺,遥喊道:“可不就是我命由我!!!以后我是谁,我可以有底气跟他说。我想找谁,我可以有底气和他决出胜负。我想有知己,我可以有底气光明正大与他同饮……”
十年之前死门走出来,十年之间长渊安然自若,如今十年后又该如何走了?
他的人生本就是迷茫,走一步算一步,但他的眼神都是聚着光,以后首先的第一步,那个人的承诺必不可少。
此行若是成功,他从此就是自己。
此行若是失败,他从此便身首异处。
夜笑南自嘲一叹,他从来依靠的都只有自己,也就只有在长渊修行的那一段日子,他有师尊可以倚靠,有同门可以说谈,但是离开了,这两年下来,他真的体会了什么叫做活如浮萍飘絮,什么叫做低头寄人篱下。
自怜归自怜,这个人却也不死心也不抱绝望,所谓绝处逢生,在他这里实在是家常便饭,他从没有本钱,仅剩的一点筹码就是自己这一条还被别人握住的命,这没有他法,一切还需要自己全力去拼。
他不过是无意遥看了一眼茫茫的大海尽头,猛地发觉那黑压压一片的云霾之中窜出来一只腾空飞行的奇船,大船通体湛蓝,双桨成翼,逆风向着蓬莱开来,这一下子就刷新了他的认知,只知船在水中行,哪里有见过船在天上飞?
船翼一震,就是行进百里。
夜笑南脸色恢复如常,伸手在脸上一晃,迷雾重现,脸畔犹如在水中一片荡漾,顷刻间就变成了先前那一张并不怎么起眼的脸,他趁着飞船尚未临近,飞快入了这一片临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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