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总结道:"好,那这件事情我们先保密,不要泄露给他们知道。"
这一夜,比想象中要漫长难熬。
因为今天又轮到苏南睡地上了,方正替苏南铺好了地上的棉被,他自己却没上床去,反而打开了窗户,任由清冷的月光撒了一身。
莫名的,仿佛被某种弥漫在喧嚣中看不见却又偏偏切实存在的情绪所感染,苏南也在地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没忍住,开口问方正:“有心事?”
“这是我们在这里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了,”方正手指摸了摸口袋,仿佛想拿点什么出来,却掏了个空,于是食指和中指虚夹着某个并不存在的物件,放在口中猛吸了一大口,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沙哑着嗓子说:“你先睡,别管我。”
苏南问:“没带烟?”
“戒了,”方正手指虚拢着那根并不存在的烟:“戒好久了,可是压力大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找个可以大口叹气的理由。”
“我无法感同身受,”苏南翻个身,趴在地面的棉被上,微扬起头,从方正打开的那一小扇木雕栏栅的窗口窥见窗外流水般银白的月色,忽而就哀伤起来:“我没经历过这间隙的历练,你们口中的生死攸关,与我而言不过是一句轻飘飘的口头警告,我至今无法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死亡会是真实存在的,包括现在,我还觉得这只是我的梦境罢了,我随时都可以醒来,回到现实的生活中,可是……”
苏南也叹息:“可是,现在经历的这个世界太真实了,这个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远古村落平静的真实,花妖姑娘们美丽的身躯鲜活的真实,就连今晚的月色都寒冷的仿若现世,我虽无法感同身受你的焦躁同恐惧,却共情出这苍凉月色下的哀伤,仿佛要被溺死在这片冰冷的真实中了。”
“对于新人来说,第一次有这种感受再正常不过了,”方正指尖动了动,仿佛有一个抖落烟灰的动作,仿佛此刻他指尖确实叼了一根细长的烟卷,外层的烟纸缓慢燃烧着,发苦的烟丝被焚化,生了一缕烟,零落一尘灰:“可是对于钥匙而言,有这种感受,太危险了。”
“我总觉得,我会害了你们,”苏南手指攥住地上可及的棉被,柔软的丝帛妥帖的褶皱成团于手心,隔着这层阻碍,他指甲再用力也刺不痛掌心,一如现下的处境,哪怕他在怎么严厉的警告自己,这个世界是真的,真实的是会死人的,可用觉得隔着什么,感觉不到痛处,便松懈着一丝侥幸,也许能逃过呢:“可我又觉得,或许没那么严重,这不过是我的一场梦,哪怕晦暗沉重了些,可是总会醒的。”
“很快你就会感觉到真实了,”方正在窗台上,碾灭了那根烟头,他指尖虚拢着,微微用力的按在窗框的木头上:“很快,就会开始有人死去。”
苏南仰着头看他,觉得他严肃的神色在朦胧的月光里被柔软成一团虚空的影子,分明人留在自己眼前,可又遥远的仿佛永远都触不到。
方正终于从月色上挪开了视线,微微侧过头,对上了苏南的目光,极认真道:“那时,除了真实,你甚至连说残酷的气力都没有,你必须强迫自己尽快适应这规则,因为……因为会不断有人,接连死去。”
苏南觉得自己被方正的目光刺的发疼,分明那么温柔的月色,那个男人被月光浸润的那么柔软,可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水色里,那个男人是一道冰寒凌冽的光,清醒的使人不敢直视,苏南甚至不敢瑟缩,他强迫自己看着对方,唯有这样,唯有死死抓住眼前的人,他才能这这片荒诞的虚无中,感觉到刺骨的真实:“你也会死吗?”
“没有谁能保证谁不会死,”方正柔软了唇角,给苏南递了一个温和的笑,语气里的锋冷却不减分毫:“特别是在这种鬼地方,谁都会死,我早晚也会,可是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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