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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虎被镜面传来的震颤吓了一跳, 紧张不安地问道“谁在那里”

    敲击声戛然而止, 负责做笔录的小李看向镜子对面, 颇有几分担心, 而宋睿的态度始终都很平和, 继续询问方虎有关于案情的问题。

    审讯并未被这个小插曲打断,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但是在审讯室的对面, 那个逼仄的监听室内,沈友全却被两名警员反剪双手摁压在墙上,勒令他保持冷静。

    但沈友全怎么冷静得了他的头发乱了, 眼睛红了,嘴唇焦了, 一颗心更是被强烈的后怕和深深的懊悔揪扯着,撕裂着。直至现在,他才真正弄明白梵伽罗那天对他所说的话的含义。

    那根本不是一个暗示着不祥未来的隐喻, 而是一个即将在现实中上演的、残酷至极的、有关于谋杀的预言当所有真相被揭开, 他才知道这预言精准到何种程度

    那一天, 梵伽罗就差扯着他的耳朵, 一字一句对他说“你知道吗你的女儿根本没有未来可言, 她很快就会被你身边最亲近的某个人杀死而这个人还将夺走沈家的一切”

    所谓鸠占鹊巢,却原来是字面上的鸠占鹊巢,并非什么修辞比喻手法。正如纪录片中演示的那般, 那些鸠会联合起来把他尚且嗷嗷待哺的女儿推下高高的枝头,活活摔死他原以为自己对这个词的想象已足够残忍可怖, 却原来他终究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某些人连人性都没有,他们的恶可以恶到极致,恶到深寒。他满以为沈玉饶只是一个掠夺者,抢占的是女儿的亲情和资源,却原来他连女儿的命都要拿走他们根本不会给女儿长大的机会,就连自己用来养大女儿的那一点微末的财产,也早已被他们视为囊中之物,容不得女儿分享一点半点

    而自己呢当一切惨剧悄无声息地上演时,自己又在哪里

    想到这里,沈友全哭得摧心挠肝,因为他猛然发现,若是没有梵伽罗的提醒,他不会有丝毫怀疑;当所有事情已在暗中发生,他还无知无觉。他放任了那些强盗的野心,养大了他们的胃口,甚至担任了一个帮凶的角色,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在这个家庭里遭受冷待和忽视。

    如果没有梵伽罗,他绝不会去验dna,也绝不会单独接走女儿,然后,绑架案便会如龙城生计划的那般发生。他付出了自己现阶段能付出的一切,最终得到的却只是一个野种和一具小小的已冷透的尸体而他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至死也不知道他唯一的骨肉早已不存;他用自己的血喂养长大的孩子,不过是一个拥有犯罪基因的掠夺者;他的家庭在这悲惨的夏日毁于一旦,而他将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庆幸里,直至忘记失去女儿的痛苦

    他唯一的孩子,最终会消失在他的脑海,仿佛从未存在过。

    沈友全无法再想象下去,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像是一口气要全部流干一样。案件已顺利侦破,但他的脊梁骨却被迟来的、沉重的、无法排解的恐惧压弯。这后知后觉的恐惧已完完全全侵入他的心脏,令他连呼吸都像是在绝望中挣扎。

    他的脸被愤怒的火焰烧灼扭曲,瞳孔亦被恐惧染成一片赤红,嘴里发出无意义的低吼,像一头负了重伤的兽。两名警员差点压不住他,本还无法接受现实的沈父沈母看见儿子被刺激成这样,立刻就忘了内心的那些质疑和逃避,连忙握住儿子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友全,囡囡现在很安全,你听见了吗孩子没出事,你千万别多想。这不是你的错,是钟慧璐和龙成生造的孽。你这样子回去,囡囡会被吓住的”

    “囡囡”两个字轻轻触到沈友全内心最柔软的一角,他眼睛狠狠一闭,终是由闷哭变成了嚎啕。他像女儿惯常那般,哭得很大声,很狼狈,全然不管自己是不是有失体面,是不是丑态百出。他太害怕了,也太庆幸了,巨大的悲喜冲击着他的神智,令他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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