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张顺兄弟等江湖上的朋友,却因家人在江州城外而留在了乡间,宋江又是罪囚之身,虽然比一般犯人要自由得多,却也不能随意离开江州城,对于他们的邀请也只能一并谢绝。
如此一来,宋江可就有些太不习惯了。要知道他的性子就是喜好热闹,广交朋友,在郓城县里当押司时一旦逢年过节家中更是高朋满座就没空闲下来的时候。可如今身在异乡,却使他感到了一阵冷清。
最终初七这天午间,趁着风雪已停,宋江索性独自一人来到了浔阳楼里叫酒买醉,想着一醉解愁。
可偏偏往日几杯下肚就能让人忘忧的美酒今日却不起作用了,反倒在有了些醉意后让他想到了自身处境来“想我宋江空有一腔抱负,一身才学,可除了搏了个呼保义及时雨的虚名外,却是什么都没有
“如今我已三十有六,不说报效国家建功立业,却连原先的官职都丢了,还要背井离乡发配到这江州城里苦熬,当真是失败啊。当我服刑日满,只怕都要年近五旬了,又哪里还有什么功业可言”
越想之下,宋江越觉着心头的一股气堵得慌,抬眼便瞧见雅间墙上有不少之前酒客所题的诗词,便也起了相似的心思,转头就朝外头叫道“伙计,给某取笔墨伺候了。”
浔阳楼里的伙计早就熟悉了宋江这名老主顾,也知道有些酒客喜欢在醉后舞文弄墨,今日楼内都不见什么客人,便忙答应一声,很快就把笔墨砚台都给端了上来,恭敬地送到宋江面前。
宋江此时醉眼微斜也没有多作表示,当即就取过笔来,蘸饱了墨后,转身就在身后空出来的那大片白墙上刷刷点点地写了起来。虽然他书法不算大家,但刀笔吏出身的功底却足够深,每一字都力有千钧,如长枪大戟刺破在这一面墙上,一首并不算太工整的小令已一蹴而就。
在端起一杯酒一口干尽,转头远远看了这诗几眼后,他又哈哈大笑起来,酒意一上,又再次提笔,跟在那词后又是一首七言绝句也题了上去,最后还留下了自己的名号山东郓城宋江题。
直到这最后一个题字被他一挥写就,宋江才觉着胸中块垒已随着两首诗词而消散了,便把手中笔往桌上一丢,冲那已经看直了眼的伙计一抱拳,随手取出一串大钱丢到他怀里,这才高笑着大踏步而去。
“宋先生,你已醉了,可需要小的叫辆车来送你回去吗”直到见他要走,被他如此狂放题字举动所惊住的伙计方才回神,赶紧追过去询问道。
宋江却把手一摆“不必了,如今天气正好醒酒,我自回去便可。”说话间,已经脚步有些蹒跚地离了浔阳楼。虽然有着酒意在头,但他倒还认得回去的道路,很快就重新进了牢城营自己的牢房中,倒在床上便已呼呼大睡过去。
等到次日一觉睡醒,宋江只记得自己曾在浔阳楼上喝闷酒喝醉了,至于之后题字一事,却早已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忙着应酬的孙途可不知道宋江这些天里都做了些什么,直到正月十三这天傍晚把一批自己都不知道具体关系的客人给送走后,他才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认识不认识的客人都接待完了,之后当没有人上门了吧”
一转头,他就看到雅儿有些委屈地坐在廊下,撅着小嘴偷眼打量着自己,这让孙途心中便是一阵愧疚,赶紧上前笑道“这是谁惹我家雅儿生气了你告诉三哥哥,我这就去找他为你出气。”
雅儿这回却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把头一偏,半晌后才轻声道“谁惹我不高兴了自己知道明明之前答应人家要在过年时陪我去城外逛逛的,结果,哼”
小丫头是真有些不开心了,之前三哥哥就总是早出晚归,每天和自己也说不上几句话。想着好不容易过年了,两人总算可以好好处了吧,结果他反倒更是忙碌,不是外出,就是在家里接见客人,却把自己一人撇在家里无所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