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已经铸成的惨剧,他能做的,就只有这苍白的致歉。
心虽然已经静了下来,但胸口依然堵着压抑无比的难受感。云澈飞身而起,灵觉释放,试着,或者奢望能找到幸存的木灵哪怕一个也好。
倒塌的木屋前,他看到了一个健壮的中年木灵,纵然已经没有了气息,手中已经死死抓着一把断裂的长枪,身上、枪上染着绿色和猩红混合的鲜血。
他的后背有着一个大大的血洞为了血战到死,他没有提早自毁木灵珠,毫无疑问,他死后,木灵珠被强行取走。
“青木前辈。”
云澈嘴唇轻动,双手在颤抖中握紧。
他的周围,躺着大量成年木灵的尸身,每个尸身都布满着血战的痕迹。而他们的眼睛全部都是大大睁开,惊恐、绝望、愤恨无一瞑目。
云澈无声的飞过,在小世界的后方,他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幼小的木灵,他们有的抱在一起,有的长眠于长者的怀中而最小的那一个,他稚嫩的身体,贯穿着一把漆黑色的长刀。
呼吸,已经越来越难以平息下去,云澈艰难的转开了视线他看到了那个大大的花圃,他先前在这里停留最久的地方。
万花残落,再无一只飞蝶。
花圃尽头,两个少女紧紧的抱在一起。她们的身上没有伤痕,却也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自毁灵珠而亡。
云澈落下,呆呆的看着她们“飞雁清荷”
花圃之外,一个木灵少年无声的倒在那里,遍及全身的伤痕彰显着他为了保护身后的两个女孩经历了多么惨烈残酷的恶战。
“清竹”
明明已经缓和下来的窒息感忽然再次压向他的心口和灵魂,而且无比的强烈前所未有的强烈。
“好想可以有一天,能真正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一直以为人类都很可怕,没想到,会有云澈哥哥这么厉害,又这么让人喜欢的人类呢。”
“这是我亲手做的护身符,它会保佑你平安的”
“云澈哥哥你会经常回来看望我们吗”
“”
清竹飞雁清荷
他一手抓着头颅,一手捂着心口,缓缓的蹲了下去,内心像是扎入了万千的毒针,全身痛苦不堪的颤抖着。
就在几个时辰前,他们还用那般纯净、殷切、期盼的眸光看着他,无比认真的倾听着他的话语,唯恐遗漏哪怕一个字,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灵魂中泛动的深深渴望。
命运对他们而言已经太过残酷,同龄人完全习以为常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却是难以实现的奢望,他们刚刚到了最美丽的年华,却已经
“是是害了你们”
“是我”
心脏在抽搐,牙齿在打颤,抓在头上的五指在颤抖间已刺入皮肉,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这是平生第二次,他有了这样的感觉。
第一次,是当年在沧云大陆,他失去了师父,失去了苓儿,世上再无他牵挂,也无牵挂他的人,他在仇恨和丧心病狂之下,以天毒珠毒杀了整整一个城的所有生灵
扭曲的快意之后,无尽的压抑和罪恶感让他痛苦的几欲崩溃疯癫
那次,他葬送了几百万的生灵其中绝大多数无辜,更与他无仇无怨。
这次,一百木灵,亦非他亲手所杀但灌满灵魂的痛楚,却是强烈到几如当年。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些无辜的木灵到底做错了什么
就只因为太过善良,太过弱小吗
不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这个灾星他们怎么会遭遇这样的灾难
全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我非找什么木灵珠,如果不是我自以为仁慈把禾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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