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前已经将朱厌摆到了非常非常高的高度,可如今朱厌的这份承受力和可怕的生命力,依然是完完全全超乎了计缘的想象。
但计缘从降临这个世界开始,就时常面对强于自己的事物,一次次崩塌世界观的同时,更无时无刻没有被天地劫数的压力所笼罩,承受压力已经是计缘的本能,保持冷静已经是计缘的本色,如今更是看淡自身而重天地众生。
计缘根本没有思考什么朱厌能撑住的可能,更没有去思考什么自己迎来的后果,甚至他此刻竟然都已经不再思考正在对敌这件事,反倒是借此机会思考着剑阵的完善。
哪怕字灵和青藤剑多年来朝夕相处,二者更是同出一源,但毕竟剑阵的设想和衍化并不久远,要推衍剑阵,有什么样的机会能比得上此刻?
计缘好似化身为二,真身所立之处,他不断催动法力,不断主持剑阵绞杀朱厌,而在真身之外,天地法相仿佛一个旁观者,屹立在这一片天地之间,看着计缘冷静应对,看着朱厌戾气冲天。
渐渐的,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其他色彩,除了朱厌蕴含生命力的赤红妖气,剩下的就是剑阵带来的无尽寂灭锋芒。
而在这一片苍白的寂灭之中,居然开始衍化出某一些新的色彩,大地上仿若出现了生机,天空中仿若出现了流动的霞光……
这种生机和朱厌那暴躁且充满戾气的生机不同,显得很柔和,这种霞光和朱厌赤红夸张的妖气不同,显得很灵动,很多色彩甚至和朱厌此刻的变化相似,却又截然不同,而更多色彩是朱厌没有的……
青色婉转,绿意盎然,红艳似火,白虹日月……
种种变化同样自四极开始,向中间演变,所过之处并无什么璀璨的光辉,好似一道道绝美色彩,时而单独为雾,时而汇聚为流动的彩虹……
大地的一片漆黑也是画卷构成,但这幅画其实不是计缘画出来的,其真正的本体,竟然是獬豸画卷,只不过被计缘粉饰过而已。
自讨论朱厌可能采取的行动到如何设套,再到将朱厌捆在陷阱之中,以及之后计缘和朱厌的应变,一切的一切,獬豸都看在眼里。
但此时此刻,獬豸只觉得心惊的同时更加心悸,自上古而至今日,獬豸从来没觉得什么东西对他来说是可怕和胆寒的,哪怕曾经面对号称妖皇的大金乌,虽实力对比悬殊异常,但左右不过一败或者一死。
可是此刻,獬豸心悸了,或者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惧怕,他惧怕的并非在此等绝境下骇人心魄的朱厌,反而是一直温文尔雅,相信真善又奉行自身仙道的计缘。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计缘竟然还能推衍剑阵,更是令剑阵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衍化出可能正常情况下百年千年都不能有的变化……
这是何等的令人敬佩,又是何等的令人生畏,獬豸看着计缘简直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仿若浑身过电。
计缘本身对獬豸是没有敌意的,獬豸也感受不到敌意,外界虽然剑意冲云霄,但也不是针对獬豸的。
獬豸之怕,敬畏的是计缘向道悟道之心,敬畏的是计缘对道的领悟和变化,简直好似敬畏天地规则本身。
一片寂灭的剑阵之中,种种色彩的变化愈发随意无常,朱厌的咆哮声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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