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429 世事诡谲,父子分道(第2/3页)  冠冕唐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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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铁青,怒声道:“那逆子在何处?给我押过来!”

    “三郎已去阿母处,阿耶请息怒,他也是赤子纯孝,才有失态。”

    狄光远上前将父亲搀入席中,小声说道。

    狄仁杰却不罢休,推开次子,阔步行出中堂,侧廊里抄起一根竹鞭步入后堂,不多久,后堂里便响起一阵鸡飞狗跳的喧闹并嚎叫声。

    过了好一会儿,狄仁杰才又返回堂中,手中竹鞭已经沾染血痕,脸上仍然怒色浓厚,指着惶恐立在堂下的家奴说道:“以后凡有宾客在堂,不准那逆子就近中堂一步!”

    说完后,他才有些无力的抛下手中竹鞭,并对次子招了招手,入堂后坐下来一脸颓丧道:“张孟将生就一身硬骨,年愈高而气越壮,却在我家堂中遭受竖子指骂,来日我将羞于见他。”

    听到父亲这么说,狄光远才知刚才那名老者竟是永昌年间制举策问第一、如今官居殿中侍御史的张柬之。

    他虽然不像少弟那样莽撞,但回想张柬之此前呵斥其父的狂态,心中也有一些不满,便低声道:“今日此事,也不好独罪三郎。张公诚是年长,但既然列席为宾友,何事不可从容议论,竟要那般厉态诘问……”

    “你不懂。”

    狄仁杰闻言后又叹息一声,垂首默然,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望着儿子说道:“代王殿下近日可曾归衙?待他在堂的时候,阿郎能否登堂独白一事?”

    “阿耶请说。”

    狄光远连忙点头道。

    “唉,这件事也与代王有关。日前殿中省一员食医名徐至,曾于省中阻拦代王,申告皇嗣无反。但在前日,却因此被司刑提捕……”

    狄仁杰将事情讲来,并叹息道:“徐至其人,不过一个流外的闲用,即便有失礼妄言之过,也纯是忠义所驱,不当遭受极刑。来某复起,更显猖獗,竟凭此小过便迫害其人,妻儿都不能免。”

    狄光远听到这话,便皱起了眉头,低下头去并没有及时作答。

    狄仁杰见儿子此状,又解释道:“张孟将方才所以激愤,正在于此。他想联结朝士,搭救徐至。但为父本身已经不在言司,后续此类事迹,也必将陆续有来,若频频鸣声,难免失于缓急,则皇嗣更失护持……”

    狄仁杰自有他的考量与为难,此前因为奔走联络朝士将豆卢钦望送入政事堂,他已经见恶于圣皇,更因此被调入司宾寺闲职。自身势位的变迁,他还不怎么在意,可却因此被打断手头上迁民入籍的事情,已经让他深感惋惜。

    徐至急于公义,为皇嗣鸣冤,却因此而获罪,于情于理都该搭救。可是如今朝中唐家忠义已经被严重压制,素来行事强硬的李昭德又被外遣于西京,在位的豆卢钦望则大事不理、小事不问。

    如果狄仁杰出面联络朝士搭救徐至,落在圣皇眼中,连审问这样区区一个流外下吏、朝士们都要百般阻挠,则就不免会觉得他们串结深刻,接下来的酷刑也将更加激烈,届时牵连更广,将会更加的得不偿失。

    来俊臣乃是横行世道的大凶,胆大妄为到连天家人情都敢离间、构陷,世道之内几无能制者。

    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够让来俊臣恐惧回避,那就非代王莫属了。徐至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流外下吏,如果代王肯为之发声,来俊臣也要有所顾忌,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绝。

    过了好一会儿,狄光远才抬头望向父亲,并从席中站起来沉声道:“儿先请阿耶恕罪,恰在今日,有幸立于代王席前受教。代王所教一言,让儿感受良多,身短志长,若无捐身之烈,则就不要轻论世道何归。”

    狄仁杰听到这话,脸色便有几分不自然,狄光远则涩笑一声,继续说道:“代王所以垂教,是因儿今日斗胆妄语,恳求代王能勇持公义、营救穷苦,代王有数言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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