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很轻。
贺寻动作一顿。
坐在床边,他垂眸看她。
还在发烧,少女脸颊上一层轻薄的红。平日里扎得齐整的发丝垂在脸侧,有些凌乱。
他不由伸手,轻轻将那缕不听话的头发别到她耳后。
并不应声。
少年动作极轻,手指却不可避免地触碰到耳尖。
不太习惯,时晚下意识偏了偏头。
“你说话啊。”她轻声说。
还好时远志夫妇今天突然被叫去加班,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她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她在外面被人欺负。
贺寻收回手。
沉默地坐在床边,他一时间居然不清楚该怎么回答。
时晚醒来前,贺寻曾经设想过很多种情况。
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一切因他而起,被关在教学楼里这么久,小姑娘因此生他的气,打他骂他讨厌他都正常。
他也绝对不会躲。
然而她似乎并没有觉得受了无妄之灾有多么委屈,在这个时候首先想着的是去瞒爸爸妈妈。
而不是对他兴师问罪。
“你不生气”
默然许久,贺寻沉声问。
时晚眨了眨眼。
点滴起了作用,额头覆着湿毛巾,意识渐渐清明。
她听懂他的话。
“我没力气和你生气。”
仿佛真的有几分恼,少女抿唇。
脸颊微微鼓着。
脾气再好也不是泥人性子,被莫名其妙关在教学楼里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生气。
没来青城之前过着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从来没有遇见过陆媛媛这种人,如今被对方找麻烦,自然是恼火的。
至于贺寻
时晚咬了咬唇。
认真追究起来,这些事似乎都因他而起,倘若他根本不喜欢她,陆媛媛大概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门来。
平白无故被欺负,时晚心里的确有几分委屈,却又做不出把一切都迁怒到贺寻头上的事。
尽管并不喜欢被一直追着死缠烂打,但他喜欢她仿佛也没什么大错。
并不是可以随意迁怒的理由。
思绪一团乱麻,不愿意细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时晚偏过头。
视线自然而然落在少年攥紧的手上。
蓦然一惊,她不自觉抬高声音“你的手怎么了”
才醒时意识朦胧,尽管贺寻来拉她的手,时晚也没有细看。
此刻一偏头,才发现他骨节分明的手上全是血痕,一道又一道。
瞧上去很是骇人。
下意识把手往背后一藏。
贺寻沉声道“没怎么。”
教学楼的玻璃门没有想象中好砸,拿灭火器一连重重砸了好几下才砸开。
那时他情绪太激动,顾不上许多,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手究竟被破碎的玻璃划成了什么样。
牢牢将手背在身后,贺寻起身“你饿了吧,我去买点儿吃的。”
“诶”时晚一怔,想要叫住他,少年却步伐飞快地走出病房。
如同逃跑一般。
夜深。
两千年的夜生活没有后来丰富,这个点儿还开着的饭店不多。
走了许久,到底让贺寻找到一家还开着的小店。
老板原本已经准备关门,听说他要给病号带饭,又起灶煮了一大碗浓稠的米粥。
拎着粥回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贺寻发现时晚已经睡着了。
静静躺在病床上,她阖着眼,呼吸平稳。
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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