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昨晚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措手不及,直到现在想起,她脸颊都烫得不行,“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明明在一起许久,然而意识到父母已经知道,到底还是很不好意思。
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贺寻摇摇头“忘了,喝醉了记不清。”
唯一能记起来的好像是时远志最后抱着他哭私房钱和女儿都没了。
愣了一下。
“你真喝醉了”时晚难以置信。
昨天她还以为他是装的,毕竟当时场合尴尬,佯装醉过去逃避也不是不可能。
稍稍垂眸。
看着小姑娘一脸的不可思议。
贺寻淡淡勾了下嘴角“真的,我平时不喝酒。”
如果昨天不是那种情况,递酒过来的不是时远志,他根本不可能去碰。
北方男人们大多酒量好,时远志那种文文弱弱喝一口就晕了的是少数中的少数。
而眉目锋锐的少年行事恣意,看起来全然不像滴酒不沾的模样。
正想追问。
“呼啦”一声,向洁推开楼上窗户“放完鞭炮就赶快回来,还要去拜年呢”
一年一度的春节,家属院最热闹的时候。
统共只有两栋楼的居民,却过出了十足的年味儿。
时远志还在呼呼大睡,向洁就带着时晚跟贺寻去挨家挨户拜年。等他们逛完两栋楼,回到家,又有其他人开始敲门。
“叔叔阿姨哥哥姐姐过年好”
还穿着那身大红棉袄,行动不便,钱小宝一进门就脚一滑,结结实实跪在地上,直接磕了一个大头,“啊还有时辰大家都过年好”
向洁被他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直笑“来来来,到阿姨这边来,阿姨给你压岁钱。”
鞭炮声断断续续响着。
站在一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贺寻低头笑了下。
忙着给小崽子们抓糖吃,听见少年低沉的笑声,时晚看向他“你在笑什么啊”
“没什么。”贺寻摇摇头。
这么说着。
嘴角依然不自觉地扬起。
长到十七岁,这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过春节。
团圆饭、贴春联、放鞭炮,一切对他而言都很新奇。哪怕是在旁人看来有些繁复琐碎的相互拜年,都显得极其有趣。
原来。
昨天的忐忑已然消失殆尽,扬了下眉,少年淡淡地想。
正常家庭原来是这样生活的。
送走最后一拨前来拜年的小朋友,累得不行,坐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向洁冲时晚他们招手“过来过来。”
“这是给你们的。”一早就准备好,她把红包拿出来,“都收好啊。”
时晚高高兴兴地收下,犹豫两三秒,时辰也没有拒绝。
反倒是贺寻一愣。
“阿姨”红包拿在手里仿佛烫手,他下意识拒绝,“我就不”
从来没收过压岁钱。
这是少年的本能反应。
“行了,别废话。”还没说完,向洁就摆摆手,“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
挂念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时远志,她起身进了主卧。
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贺寻捏紧红包。
他恍惚想起,昨天时远志也是这么说的。
一家人
这个概念于他而言有些陌生。
一向视他为空气,沈怡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偶尔在饭桌上朝他投来目光,多半也是厌恶冷淡的视线。
至于沈怡过世后,贺家的人一个个提防他会跑出来分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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