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翌日一早,昆山县衙便被沉闷的击鼓声,打破了平日的宁静。 “这是什么声音?”皂班的衙役们正在吃早饭,托大老爷的福,县衙伙食好的很,大伙儿都胖了不少。 “好像是登闻鼓……”有人不确定道,毕竟那玩意儿多少人都没人敲过,大伙儿也不确定,敲起来到底是个什么声儿。 “什么叫好像,根本就是!”还是王班头有经验,丢下饭碗,抓起自己的瓦楞帽,戴正道:“快快,准备升堂!” “哎哎,好……”手下衙役赶紧抓起肉馅馒头,往嘴里猛塞两个,康辉似的冲出了食堂。 后衙中,赵二爷也刚起来,顶着一对黑眼圈,哈欠连连的在正位上坐定,就也听到那阵阵鼓声。 “咦,这么早就唱戏?还有没有点儿公德心啊?”赵守正接过侍女奉上的干贝墨鱼粥,这玩意儿很补的。 “父亲确定不是登闻鼓?”赵公子心里有事儿,自然没睡懒觉,早早起来坐在花厅看报纸,听到鼓声就知道是郑若曾如约前来鸣冤了。 “什么?是吗?!”赵二爷登时来了精神,马上激动道:“那个谁,快去前面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呃,父亲,那个谁去年就已经不给你当书童了,早就跟我干了。”赵公子轻咳一声。 “哦是吗?哈哈,怪不得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呢。”赵二爷尴尬的讪讪道:“原来是那小子不见了,真是的,走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应该是打过招呼吧?”赵公子挠挠头道:“我也记不太清了。” “完全没印象哎。”赵守正摇摇头道:“算了,反正有他没他也没区别。” 便赶紧又让胖成球的范大同去看看。过一会儿,范大同气喘吁吁回来道:“没、没错,是开阳先生击鼓鸣冤,吴先生请老爷赶紧升堂。” “他不代劳了?”赵守正眨眨眼看着赵昊。 “国朝祖制,敲了登闻鼓必须立即升堂。”赵昊不禁暗暗反思,自己和吴先生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怎么老爹干啥都小心翼翼的。 “啊哈,太好了。”赵守正闻言喜出望外,拊掌笑道:“老子当了两年县太爷,还没捞着审回案子呢? 这下可算轮到我露脸了!” “快快? 快给老爷我穿戴整齐。”说着他饭也不吃了,赶紧让侍女们取一套全新的官袍来给自己换上。 人生第一次嘛? 总要有点仪式感。 赵守正坐在落地穿衣镜前? 两个侍女跪地给他穿靴,一个侍女为他重新梳头? 好戴上略紧的崭新乌纱帽。 “也不知是本官头大了,还是这帽子太小了。”赵二爷随口抱怨道。 “肯定是帽子太小了。”赵昊笑眯眯说道。 “好彩头。”父子俩对视一眼? 不禁大笑起来。 “这老郑也真见外? 什么事不能当面说嘛,非要搞这么隆重。”赵守正又道。 赵昊非但避嫌不会在堂上露面,而且为避免表演的痕迹太重,他甚至没有提前跟老爹通气。 但这绝非未经彩排的即兴表演? 赵昊昨天下午? 就已经跟吴承恩勾兑过了,此案该如何处理,吴师爷门儿清。他甚至到班房里探视了褚六响一面,告诉他今天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至于赵二爷? 知道那么多干啥?负责帅就完事了……才不是牵线木偶呢,认真脸。 “开阳先生行事向来稳重? 自然有他的道理。”赵昊便道。 “嗯,倒也是。”赵守正深以为然? 兴致勃勃的站起身来,伸手戟指前方? 念白道:“今奉圣命出帝京? 察访恶霸与刁民。不论皇亲与国戚? 王法二字不容情!” 说着就要踱方步出去。 “老爷,您还没系腰带呢。”侍女赶紧提醒他。 “呃……”赵二爷只好尴尬的站住,难掩紧张之情的问道:“儿子,为父不会捅娄子吧?” 毕竟是人生第一次,难免忐忑啊。 “父亲加油。”赵昊笑眯眯的举臂为他打气道:“你已经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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