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和委屈,终于克制不住了,冷灵儿一头扎进尹思燕的怀里,她用黄连般的苦楚,痛得哇哇大哭:
“姐灵儿好苦,从此没人怜爱,也从此没有家了。”
又心疼不已得,陪着她一起淌眼泪,尹思燕紧紧搂着冷灵儿柔柔相慰:
“哭吧妹子,尽情的哭出来,以后姐姐就是你的亲姐姐,按子剑的托付,龙凤山庄里,已经有了一套真正属于你的房子,那里,将会是你永远的家。”
低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海龙又狠狠的骂道:“这个该死的子剑,我真恨不得揍死他”
“你放什么屁,子剑怎么该死了难道非要和你一样,也弄上三宫,一个不够伤两个,两个不够再伤三个,伤了三个还不够,又把自己残得遍体鳞伤才算好吗”
见海龙已经被骂得都不敢顶嘴,杵在那里不知所措,尹思燕继续发火:
“快开车不许再乱感慨,子剑他做得对,灵儿的新房里,大到每一件家具,到每一只碗筷和所有的日用品都是他和芸儿亲自置办的,子剑细心得,甚至连灵儿的睡衣袜子和被褥,包括油盐酱醋茶都统统买好了,他和芸儿从幢灵儿是亲妹妹,他有情有义,他拿得起,他也放的下,他这才是男儿本色”
那趟北行的列车上,铁芸嫣可是第一次,领这如意郎君回娘家。
可是娘家已无妈,娘亲已逝二十年整,再没人替自己细心张罗嫁妆,也没人替自己备那闺房细蜜。
不被这车厢里的吵杂声所扰,也无心去看那窗外飞逝的山山水水和夏日红花,铁芸嫣红着脸爬到寒子剑的上铺中,挤到了他的身边。
她又一次,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妈妈,她的心里,又一阵强烈的念亲苦楚,历历泛起:
美丽的妈妈出生豪门,外公和外婆,视这个爱女为掌上明珠,外公是一位旅居北半球的爱国大资本家。
本是荣华富贵,金枝玉叶的妈妈,却不顾家饶坚决反对,义无反鼓回了国,嫁给了深恋的穷子爸爸,并同爸爸一起入了伍。
妈妈曾经也是一名光荣的军人。
她却在二十年前,在那个初夏的雨,在那次外出执行任务返回的途中,救起两个不慎落水的孩子后,自己却被无情的山洪冲走了。
那时,还是一个通信不敞的年代,等随行的几位女同志,和当地的民兵和山民一起,苦苦搜寻了两后,终才从下游的河滩上,找到了妈妈的遗体。
铁芸嫣清晰的记得,当时才五岁的自己,趴在妈妈的灵柩上,直哭得死死去活来好几遍,直哭得在安葬妈妈后,整整住了一个月的医院。
她还清楚的记得,爸爸在妈妈遇难后,在发送妈妈的期间,竟没落一滴眼泪。
后来,铁芸嫣曾多次听爸爸的战友们过,等妈妈化成骨灰,进了那凄凉的墓地,入了那冰冷的土里后,爸爸却抱着妈妈的衣服和照片,在妈妈的墓前,寸步不离的独自守了三三夜,他整整哭了三三夜,他滴水不沾了三三夜,他也被蚊虫咬了三三夜
从此,没了好妈妈的这二十年里,爸爸怕委屈了芸儿,一直将自己紧紧封闭。
在这二十年里,他既是爹又是娘,他事无巨细的将芸儿养成了一个野子,他竟然还学会了编织毛衣
可每次织着织着,爸爸就会抱着妈妈留下的竹针,抱着未完工的毛衣,偷偷哭得伤心欲绝
二十年间,爸爸含辛茹苦的独自支撑,每次外出行执任务时,淘气的芸儿,便成了一个没人管的野孩子。
那几年,只要爸爸一出差,芸儿就偷偷逃学。
饿了,芸儿就开始恶作剧。
她会端两只豁了瓷的军用搪瓷碗,戴个旧军帽,提根细竹棍,往军武部家属院大门口一坐,然后一边用筷子敲碗,一边声泪俱下的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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