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一酸,“伯母放心,伯父不会有事的。”
此时,宋清羽和祁妙,就跪在薛氏面前。
宋清羽低着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而从头到尾,薛氏都闭着眼睛,手中拨弄着念珠,但眼角流下的泪水,表明她内心并不平静。
“娘,对不起,是儿子不孝。”他努力地想要弥补宋茳和温敏,去做宋清羽,却无法避免地亏欠薛氏太多太多。便是名义上认了义母,可很多时候,却故意避着,不敢太亲近。
薛氏手一颤,念珠绳子断裂,一颗一颗珠子散落在地上,如她此刻慌乱不安的心。
“我……”薛氏猛然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清羽,一字一句地说,“你魔怔了!我不是你娘,我儿云尧早已入土为安!你爹,是宋茳!你娘,叫温敏!你,你们,立刻给我出去,我只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娘!”宋清羽眼眶夺眶而出,“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走!”薛氏抓着宋清羽的胳膊把他拉起来,“你快走啊!去你该去的地方!去做你该做的事!”
宋茳从宋清羽身上看到了云尧的影子,温敏亦如是。作为含辛茹苦把云尧拉扯大的薛氏,她又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察觉?
宋清羽抱住薛氏,薛氏神色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如今这样,我已很知足,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你记住,你给我记住……云尧死了,早就死了,你是清羽,是宋家的孩子,这是清羽给你的福分和造化,你不能伤了他爹娘的心……你只管好好孝顺着他们,不必管我,我很好,真的很好……你快回去……你跟我发誓,这辈子都不要让他们知道真相!你就是清羽啊!不是假的!你快发誓!”
半个时辰之后,宋茳温敏和薛氏坐在一起,宋清羽跪在地上,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他自以为对三个爹娘好,到头来却不过是自以为是。
可,这不正是一家人么?
宋清羽心系长辈,不忍他们伤心,将一切都压抑在自己心底,努力地做个好孩子,不遗余力地照顾他们,关心他们,希望每个长辈都过得好。
宋茳不敢说出来,怕温敏承受不住。
温敏也不说,怕宋茳难以接受。
这对夫妻当然不是没考虑过薛氏。可那件事太离奇,只是隐隐猜测,若最后证明是假的,让薛氏在遭受丧子之痛后突然给她希望,再生生毁灭,何其残忍?
而薛氏心里明镜儿似的,却是最早面对现实的一个。她没有说谎,她真的很知足,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真的离开,而且仍在她身边,能时时看到,她还奢求什么呢?能不能与她相认,能不能光明正大地叫她娘,从来都不可能比她的孩子活着而且过得很好更重要!
相反,薛氏时时告诉自己,不要表露出什么,不要让宋家二老察觉,因为如今的宋清羽,那个身子,本就是宋家的孩子!不是假的!他必须,也只能认宋家二老做父母,而且要加倍孝敬他们,才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离开的宋清羽。
一家人,都把对方放在前面,把自己放在后面,才会有如今这样的结果。
没人有错,只是造化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善意的谎言,可彼此的感情,从来,都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一丝虚假。
宋茳沉着脸,把宋清羽从地上拉起来。
温敏看着宋清羽那张脸,忍不住又流了泪来,神色怅惘,轻声说:“那一年,他们都是八岁。我记得那一天,天气很好。云尧来家里找阿羽玩儿,两个孩子在捉迷藏,我们两个当娘的,到花园里坐了一会儿回来,阿羽在假山里睡着了,云尧却丢了,怎么都找不到。”
南宫珩和叶翎知道这件事,因为一切都是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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