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高声嚷嚷着,又逮了个俘虏,逼问自己的小弟可能会在何处。
被俘虏的官兵头一回见这阵仗,说话都哆哆嗦嗦“可、可能在城南那边儿牢里头,整整齐齐的”
熊一闻言,沉默了会儿,旋即又开始破口大骂。黑熊精嗓门儿也比寻常妖精大,饶是杜云停跟他熟悉,这会儿也禁不住被吓得一抖。
二当家瞥见了,登时心疼,欲要伸手捂住宝贝弟弟的耳朵。
可还不等他把手抬起来,身旁的书生已经率先做了他想做的事,帮忙给捂得严严实实的。
二当家“”
唉,忽然就生出了愁绪。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儿大不中留,放弟弟身上也是一模一样的。
有了个方向,书生就转了个弯,带着几个当家雄赳赳气昂昂去劫狱了。
和山寨里俩当家这才百年修为的小妖不同,书生是正儿八经的千年老妖,只是一群凡人看守,全然不是他的对手。他怀中揽着杜云停,手上动作却半点不受影响,从腰间的一把剑,冷涔涔,雪亮亮,如同一泓秋水被他握在手里。
剑光所指之处,血花飞溅。一路看守的兵士瞧这阵仗,连对敌的心都丢了,扔了武器就跑。
“不中用,”顾黎冷冷一笑,倒也不和这群凡人为难,只掏出一块帕子,将地上一把椅子擦了,方才坐了下去,把小含羞草搁置在他膝上,“叫那道士来。”
杜云停听了“道士”二字不免紧张,抬起头来看他。
“先生”
书生侧过头,呼吸蹭过他耳畔,低低道“无碍。”
哦。
杜云停是很信任他的,得了这一句就老老实实地坐着,知道这是他家先生能摆平的事。顾黎的手一下下理着他头发,因这一场陡生的变故,小含羞草妖力折损了不少,满头青丝里都见不着几朵花,只是被他碰了碰,又禁不住开始打卷儿。
顾黎瞥见他白白细细的颈子,上头极轻的一层绒毛都竖了起来,被他摸的隐隐打颤,喊这一声也喊的结结巴巴。
“先先生”
书生唇角溢出一声轻笑,转为把玩他的手。
他知道杜云停在山寨里头从没吃过苦,像如今这样灰头土脸的,当真是头一回。看得千年老妖心中直抽抽,眸中满是暴戾。
一刻钟后,当日上山剿匪的道士终于匆匆赶到,手中执金铃,身后背着摄魂幡,白眉白须。骤然进了大牢瞧见其中端坐的书生,道士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好深的妖力
他也算是阅妖无数,腰间那一只葫芦里装着的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像如今这样只坐在那处便给人如泰山般威慑感的,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道士心中已知不好,不由得握紧葫芦。
“你是”
那大妖眉目端然,一身白衣,竟还有几分书生意气,不像是寻常妖精,倒像是个翩翩如玉的端方君子。他仿佛根本不曾听见这道士问话,只低下头,自顾自问怀中抱着的一个小妖“可是他”
那一草系的小妖抬头看了看,小声道“我我不知道。”
他不知,后面熊一郎二就是被这道士捉的,如何能不知如今一看,当日结下的仇恨都已唰唰涌上心头,齐声道“就是他”
郎二补充道“他手中金铃厉害,三弟媳小心”
道士“”
三弟媳
还没等他从这个奇奇怪怪的辈分中回过神,大妖唇角已然又多了几分笑意。只是这回,那笑意不似刚才温和,他的手指在椅子把手上微微敲着,不紧不慢道“你倒是有胆子。”
道士不是个傻子,这会儿也明白缘故了。
这分明是自己趁人家大家长不在时欺负了他家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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