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身材佝偻的青衣老头,每日拎着把扫帚,在门外洒扫。
偶尔遇上烟消云散、阳光普照;又或是云开雨霁、彩彻区明之时,他便搬出一把藤椅,在宅院的向阳院落里,悠闲地晒着太阳。
曾经有过富商,带着家仆数位,找到唯一那个看门的老头,趾高气扬地说他看上这儿了,让老头开个价,老头眼皮都没
抬,压根就不搭理他。
外面围观之人不少,富商也不好当众行凶,放了几句狠话就离去了。
第二天,那些个昨日还气焰汹汹的富商和家仆,被一个过路的村民发现,遭人扒光了吊在城外的几颗大树下,瑟瑟发抖。
此事便传遍了巴丘城,大家便开始对这个神秘老头敬而远之。
直到一年多以后,一个云梦大泽附近新晋崛起的修行门派,在自家刚刚跻身知命境的掌门率领下,想要在巴丘城中寻觅一个落脚之处,也相中了这处院子。
对于旁人的劝告,那位凭一己之力修成知命境修士的掌门轻蔑一笑,“怎么?长得壮点的蝼蚁就不是蝼蚁了?”
当即便带着两三个心腹,去了那处宅院,将正在扫地的老头手中的扫帚一脚踢飞老远,扔出一叠银票,“本座也不欺负你,这银钱够你买两个这个宅子了,收拾东西滚吧。”
老头还真就收拾包袱离了院子。
当天夜里,那个掌门便带着门人住进了院子。
只是从那之后,所有进去了的人,都没再出来过。
第二天一早,老头又晃晃悠悠拎着包袱回了院子。
那些进去了的人,连同那位掌门在内,都在三天之后才被发现,只剩下几颗头颅串成一串,依旧悬挂在当初吊过富商的那颗树下。
官府默不吭声,民众噤若寒蝉。
从那之后,便真的没人再敢去招惹那位老头了。
所以,当今日又有一个风尘仆仆的黑衣男子,在一个灰衣仆人的陪伴上,一人牵着一匹马,朝着那栋宅院中走去时,如同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水潭,四周轰动。
在无数双眼睛的悄悄注视下,那两人牵马走入。
“你们说这次是个什么下场?”
“你猜这回能不能出来?”
“这回我可得早些去盯着那颗树。”
周遭的窃窃私语如同恼人的苍蝇,可对于这些艰难讨生活的普罗大众而言,能够旁观他人的不幸,得以对自己的不幸自我安慰,便已经算得上老天爷难得的恩赐了。
宅院中,老头闭目养神,黑衣少年缓缓走到他身旁五步之外站定,“秦明月拜见老阁主。”
风尘仆仆的黑衣少年,便是清音阁现任阁主秦璃的亲子,隐龙秦明月。
而这个身形佝偻,貌不惊人的老头,居然是秦璃之前的清音阁,当然,那时还叫青衣阁的阁主,关隐。
关隐眼睛都不睁,冷漠道:“你是清音阁的,我青衣阁跟你有何关系?”
秦明月淡然一笑,“阁主知晓老阁主对此事依旧介怀,特命我持其亲笔手书一封,请老阁主亲启。”
说完便从方寸物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向关隐,脚下终究不敢迈近一步。
这位曾经声威赫赫的老阁主在清音阁中有许多传说,最著名的一条便是,凡阁中人,无故入五步之内,杀无赦。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样一幅滑稽的画面。
关隐冷哼一声,右手一挥,那封书信被真元牵引着从秦明月的手里挣脱,悬停在关隐面前。
他冷笑着扭头,看着秦明月,“我是该说你心比天高好志向,还是该说你无知者无畏呢?”
对于秦明月刚才手上的小动作,关隐自然洞若观火。
秦明月额头渗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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