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下巴,不怕死地继续叨叨:“不会啊,头先见你们不还如胶似漆,像个连体婴嘛。”
狼子夜和心一双双怒目看向老头。
老头子耸耸肩,吐了吐舌头,嘟囔道:“别怪老头子我没提醒你,温柔乡就是英雄冢,你迟早要死在那丫头手里。”
心一震怒得身形都晃了晃。得知芜歌的下落,他其实潜意识里做过最坏的打算。在佛家眼里,万般皆镜像,连性命都有轮回,更何况一副皮囊?可他这些年念过的经,都算是白念了。他只觉得心口闷疼,只要想想阿芜委身于这个贼子,他就难以呼吸……
芜歌一直站在小院的中央,等着心一。
夜幕已下,哑婆在院门两侧挂了两盏灯笼。玄月当空,月光迷离,微黄的光随着灯笼左右摇晃着。
心一才踏入院落,就生生住步。远远地,他看到那双清润的眸子,映着微黄的夜灯,像两颗流光溢彩的琥珀。
这是那么多个生死一线的深夜,指引他魂魄回窍的招魂灯。若非心底那点执念,他怕是熬不过万鸿谷之劫。
可是,当初断骨剜肉的痛楚,尚不及眼下的十一。
心一双眸泛红,紧接着氤氲雾簇。
离得这么远,芜歌却是感知到他的气息一般。她伸出双手,试探着唤道:“心一?是你吗?”
心一的泪,唰地淌了满面。他别过脸,深吸一气,才点头:“阿芜,是我。”
芜歌竖着耳朵听着他的方位,急切地走了过来。原本趴在院落一角的狼崽呼哧爬起,哼哧哼哧奔到主子跟前,叮叮当当地为她引路。
心一这才注意到这根活盲杖。他迎上前几步,正正被芜歌牢牢地握住双臂。
“心一!”芜歌咬唇,带了哭腔,只眸子里的泪却还在死死噙着。
心一反手攀住她的胳膊:“我回来了。你放心,你的眼睛会好的。”
芜歌闷声点头:“你回来就好了。”
“对不起,阿芜,我——”心一想忏悔当初的妇人之仁,却被芜歌捂住了嘴。
芜歌重复:“你回来就好了。别的,都别说了。”
……
狼子夜隐匿在参天大树的树梢,静默地看着院落里劫后重逢的二人。
他的心口燃了一团火,那是妒火吧。
可是,为了那双眼睛,他不得不妥协,把那个贼和尚亲手送到她身边。早先还在口口声声愿意嫁他的女子,如今已牵着另一个男子,进了房门,互诉衷肠。
狼子夜的拳头紧得咯吱作响。他跳下树,翻身上马,一记扬鞭,绝尘离去。
心一的到来,给芜歌的脸上增添了更多血色。
以往清晨的诊脉,如今多了一个人。
往往是欧阳不治切完脉,再心一切。心一落笔写下药方,就被老头子抢去,一惊一乍后,又缠着芜歌切脉。
欧阳不治是解毒圣手,心一是医德双修。这两人联手,芜歌感觉眼前的白芒像是浓重的雾气,渐渐似乎有了驱散的迹象。
只是,她把这些通通隐瞒了。
狼子夜依旧是起早贪黑,穿梭于建康和狼人谷。夜宿在谷里的天数,因为心一的到来,反倒更勤了。
依旧是缠绵恣意,拥吻同眠的两人,似乎都把树屋的种种不快藏在了心底。
心一只恨自己为何不是眼盲心盲的,如果视而不见,见而不伤,该有多好?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假装对院落的种种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埋头装鸵鸟的,除了心一,还有庆之。十三岁的少年,起早贪黑地练功,几次差点走火入魔,都是被狼子夜硬拉回来的。
姐姐与这个贼子的种种,他心如明镜,只佯装不知。父亲说过,“隐忍蛰伏是这世上最煎熬,也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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