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波又起,士林中人还在研读、抄写《北斋大典》,沉浸在这部巨著的浩渺之中,冷不丁的又被裴满西楼向大儒张慎讨教兵法的壮举给震惊了。
这蛮子什么意思?
打完国子监的脸,又要接着打云鹿书院的脸?
这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对于裴满西楼的做法,国子监读书人既恼怒又期待。
云鹿书院可不是好惹的。
那蛮子不知天高地厚向云鹿书院的大儒张慎讨教兵法,自讨苦吃。
他们只希望云鹿书院的大儒,暂时放下高傲,若是不屑一顾,拒绝蛮子的“讨教”,那就成了蛮子扬名的踏脚石。
御书房,小朝会。
元景帝坐在大案后,脸色冷峻的扫过下方众臣。
“众卿对于近来之事,有何看法?”
他指的当然是裴满西楼一系列高调做法,以学问制国子监,抛出《北斋大典》扬名儒林,以及欲在文会上讨教大儒张慎。
“此人打算在京城扬名,无非是想树立名望,好为谈判增加筹码。”
“哼,以为这样,朝廷就会退让?痴心妄想。”
“他就算真的赢了张慎,我们也不会退让半分。”
元景帝皱了皱眉,他们越这么说,恰恰说明越来越忌惮那裴满西楼,把他当成了大人物,当成了大儒。
心态一旦出了问题,就转变过来了。谈判时,便会受到影响。
和一位名不经传的小子谈判,换成和一位名震天下的大儒谈判,心态能一样?
王首辅出列,沉声道:“需扼制其势,最好能击溃他的气势,摧毁他缔造的声势。”
元景帝冷哼一声:“而今也只有期待张慎了。”
魏渊摇头失笑。
...........
怀庆府。
身穿素雅宫裙的怀庆,手里握着国子监借阅的一卷《北斋大典》,孜孜不倦的读着。
许七安和临安同坐一桌,一个眉头紧皱,一个柳眉轻蹙。
裱裱趁着怀庆不注意,剥了一颗葡萄塞许七安嘴里,后者吐出籽,问道:“这破书真有那么神?”
怀庆微微颔首,头也不抬,说道:“裴满西楼若是生在大奉,必成一代名儒,青史留名。”
许七安深吸一口气:“此人能做出《北斋大典》,想必兵法之道也醇熟的很。敢挑战张慎,则说明他有相当大的把握。张慎的《兵法六疏》广为流传,这裴满西楼知张慎,后者却不知他。”
平心而论,他并不想看到蛮族得利,大奉出兵势在必行,但不能这么便宜北方妖蛮。
过去二十年里,妖蛮频频劫掠边境,烧杀戒律,甚至吃人。楚州时,许七安亲眼见到逃难的百姓,流离失所,风餐露宿。
也见过因为战事连连,贫户们日子过的很苦。
放眼大奉,楚州是最贫困的州之一,常年受刀兵之累,这一切,全拜蛮族所赐。
怀庆抿了抿粉嫩的唇,语气少见的透着凝重:
“张师,早年曾经上过战场,随后因为仕途不顺,辞官。他在兵法之道颇有见解,但那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这几十年里,他隐居书院,恐怕早已荒了兵道。”
许七安心里一沉。
其实要说兵法的话,他上辈子唯一知道的兵法就是孙子兵法,不但知道,他还背过。
当然,许七安自己是不会去背这种东西的,这属于老师交代的课外作者。
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忘了七七八八。
得益于炼神境后,元神产生蜕变,超脱凡人,他倒是能重新记起孙子兵法的内容。
而且,九州拥有超凡力量,在他看来,这个世界的兵法更趋于大开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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