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尖锐的鸣笛响彻在海面,硕大的风灯悬挂上艏艉,旗语水手仓惶地在船舷舞动着彩旗,所有这一切都在通传同一个信号 放弃一切,归舰!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与此同时,每个人又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蝴蝶花号启动了! 横帆收,纵帆满,艏斜帆高挂,捕风帆涨鼓。 海娜像山猫一样从前桅荡到主桅,皮尔斯和诺雅抱着白耳朵,用最快的速度钻进全船最坚固的艉炮内舱。 克伦提着自己的工具箱呐喊,亚查林脸色青白,挥着手要求所有炮手站到炮位。 舵轮上,洛林亲自掌舵! 蝴蝶花号启动了,逆着风向北,带着无匹的勇势,划着折线切进风,普一开始就趋近逆风的疾速! 每个水手都在骂娘。 他们骂得响亮,骂得越响,笑得越畅。 “我们去踢驱逐舰的屁股!” “踢驱逐舰的屁股!伙计们!” “胜利女神穿白色的蕾丝裤袜!” “蕾丝万岁!” “大不列颠万岁!” “快跑,伙计们!” 骂声与祝福交织,蝴蝶花号疾冲向前,海浪破出雄壮的歌声,随着海风,激荡,远扬! “统治吧,不列颠尼亚!统治这片海!不列颠的勇士们,永不为奴!” 散在海上的水手们呆呆看着越行越远的三色堇花旗 嘀!嘀! 尖锐的催归哨,愈发急惶 蝴蝶花号鼓着帆航行在碧蓝的海上,迎面撞碎大浪,修长的舰艏高高扬起,旋即砸落。 海娜放下望镜,扶着瞭望台向洛林喊。 “驯鹿号舰姿未变!十点钟方向,距离5公里,相对速度14节!” 洛林当即左满舵。 水下的巨大艉舵随着舵轮缓缓转向,带动蝴蝶花号变向,顺着惯性打过弧线,向左切风。 洛林固定住舵轮,轻声喘了口气。 “还有10分钟接敌,我会最后一次变向,让蝴蝶花号能够从驯鹿号的舰艏滑过去,直接面对左舷。” 站在洛林身边的克伦和亚查林齐齐一颤。 “克伦,我希望你已经准备了足够的木板和胶,吃水线是生命线,绝不能有事。” “二十个棒小伙,我会亲自带领他们。”克伦郑重说,“再不济我们还可以封舱,我检查过,舱室的密闭没问题。” “封舱就是等死。”洛林紧攥着手柄,“不允许封舱。” “是!不许封舱!”克伦重捶胸口,飞奔下舱。 “亚查林” 亚查林猛咽了口唾沫:“我在。” “九磅炮对驱逐舰没有威胁,这一场你的战场在主甲板。” “我需要倾角!” “我会给你,但不会久” “一会儿足够了!”亚查林深吸一口气,“攻陷淑女的心扉往往只需要一瞬间,这是每个浪漫信徒都应该知道的事情。” “说真的,我突然有了那么点自信”洛林松开卡扣,用尽全力,右向满舵,“驯鹿号,来了!” 粗大的桅杆出现在天边。 北方的海平线上,悬着海盗旗的粗大桅杆升起来,由细,至粗。 旗面上有中规中矩的纯白骷髅,骷髅头下是两条交成型的海蓝丝带,丝带上绣着波旁王朝金色的剑花,每侧有三枚。 旗帜下是绷直的缆绳,再下是碗状的瞭望台。 瞭望台下是第一横杆,第二横杆,第三横杆 横杆间鼓着纯白色的巨帆,主桅四段,前后桅三段。 还有艏斜帆c捕风帆c艉纵帆 顺风,航速10节,驯鹿号巨大高耸的舰身昂着艏跃出海平线,如泰山崩塌般重砸入海,掀起的巨浪扬上四五米高空。 维仑披着象征提督的海蓝风衣抱臂在船头,冷笑着,看着斜掠抵近的蝴蝶花号,还有远方如背景般,越来越稀的烟柱。 “在野蛮人的眼里,愚蠢总会被误认为是勇气” “提督。”他的大副轻声提醒,“他们在t头,我建议适当切风,让左舷备战。” “左舷确实需要备战,右舷也要。”维仑扯了扯嘴角,“但驯鹿号不需要切风。她如果敢在t头停下来,就撞碎她。” “是!” 三公里,两公里,一公里 蝴蝶花号切过驯鹿号的舰艏,驯鹿号十二磅的船艏炮首先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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