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观测手先生爬上甲板的时候,洛林正在拼命的拨动手轮。 而且不仅是他,甲板上每个人都在拼命做着能做的事,而最多的人手则被集中到主桅,全然不顾被散弹横扫的风险,只想用最短的时间把先前完全降下的横帆重新升回去。 简而言之,逃命是当下唯一的主题。 先前为了给亚查林创造最好的射击环境,金鹿号的航线太过向内,又为了回避重炮区域主动放弃了大半动力,现在想要改弦更张,只能大费周章地把舰艏夹角从原先的相向调回相背。 这意味着整条船要以现有的慢速调头,脱离出不适风带切入迎风区,然后通过一定时间的航行累积足够的惯性,再一次跨过中间的失风带,进入能带给战舰高速脱逃的切风锐角。 这个过程光是描述都显得漫长。 洛林的脑袋和手轮一起飞快转动,拼了命地计算脱出的时间。 三分钟还是五分钟 在这期间,亚查林肯定能等到不止一次射击的机会。 但因为射角的问题,调头过程中射出的弹丸即使命中也很难形成直击,更难像先前那样,给予安第斯号肉眼可辨的伤害。 而与之相对的,安第斯号会在200到300米的距离获得至少一次饱合炮击的机会。 亏了么 洛林扪心自问。 金鹿号如今整个暴露在安第斯号的打击范围内,一旦饱合炮击发生,单纯的技术已经不足以保证他们不被击中。 这时候更值得期待的反而是虚无缥缈的运气 洛林斜瞥了一眼观风的头巾:“海娜距离” “240220,正在折向,抵近放缓” 头巾渐渐扬了起来,乘着风势舞动得越来越欢快 “副炮射击,右舷被弹,回避” 洛林啪一声地手轮打到底,与此同时,主帆恰好升到顶点,全帆猛胀 “平行,切风”海娜大声告诉洛林结果,声音与皮尔斯的预警混成一束。 “炮击规避” 如同演练了千百次,正在回盘的手轮被洛林一把摁住,金鹿号在风带内切出一个极小的左斜,右舷微微抬起,厚重的船壳迎向飞弹。 弹丸急坠 十二磅的散弹和九磅的链弹噼里啪啦打在金鹿号左近的海域,巨大的浪花横推着船身,引起一阵又一阵的巨大颠簸。 第一次危机回避 洛林松开手轮,任由它回盘至原位,随即抬手轻轻一卡,锁住船舵。 “海娜,盯着安第斯的炮舱,饱合炮击也不远了。” 海娜郑重点头。 “还有你,先生。”洛林眯着眼看着观测手,“希望你不是来告诉我,我的司炮长正准备放弃责任。” “这是无稽之谈,船长”观测手嘭一声立正致敬,“德塞先生让我上来,只是想要求更多的射击机会” “更多的机会” 金鹿号的右舷一轮还击,三号炮门侥幸命中,在安第斯号的舰艏附近击中船壳,崩出一片木屑,没能造成任何威胁。 一如所料 洛林郁闷地甩了甩头:“我会不断给你们创造机会,这是本来就约好的。” “不德塞先生的要求是五次,或许十次” “十” “饱合炮击” 洛林的反驳尚未脱口,身边的海娜和头顶的皮尔斯就同时发出了预警。 “距离270,饱合炮击,右舷被弹” “规避” 规避在指令发出前的当口就已经开始了,洛林一下松开卡锁,手轮左满到底。 与此同时,操纵纵帆帆桁的水手们纷纷踩着护栏跃起,借重整个身体的重量和大船转向的惯性推着纵帆追逐风向,用以维持住短暂的失风期间,金鹿号唯一的助推 金鹿号,左切 二十四磅的地狱使者们裹挟着啸音坠落下来,前三发落在距离金鹿号近50米远的舰艏航向,溅起巨大的水花。 第四发,第五发,距离渐近,扑起的浪头推在金鹿号的船壳,把本就侧倾严重的船身推得愈发倾斜。 接着是第六发,第七发,第八发越过金鹿号的头顶,远射出30余米的距离。 第九发 洛林盯着弹丸的轨迹,瞳孔骤然间收缩:“舰舰艏直击” 那嘶吼尚在半空缭绕,硕大的弹丸就呼啸着砸中了舰艏中心,正击打在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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