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重炮响彻在码头上空,堤塌,石陷。 德雷克的水手们在勒罗贝尔就有过对地攻击的经验,这一次换上了二十四磅的重炮,更是把摧毁二字执行得精彩纷呈。 这大概是源于水手的灵魂里对岸防炮台的天然仇恨,包括洛林在内,谁也不能忍受自己身处在炮台的瞄准当中。 第一轮,破坏炮台对海功能,主要目标是其石制的炮舱,以轰塌为目的,确保操炮的士兵无处容身。 第二轮,破坏炮台的本体存在,目标下移,转移到高耸的基座,有一处基座格外结实,连重炮的炮弹都无法击毁,那就继续下移,攻击承载炮台的码头海堤。 数不清安第斯号究竟投放了多少枚重磅炮弹,总之四轮巡游过后,能够切实到德雷克所属船只安全的三座炮台已经彻底不见了,化为碎石烂铁,和有限的,早已辨识不出人种的尸体一道滑入了深深的海底。 洛林饶有兴致地用望镜追踪着对峙人群的视角。 莱希德回到岸上,和勒弗朗索瓦命大的镇长一道躲在离海最近的位置,大概随时准备跳海求生。 他手下的三巨头面色苍白地顶到了对峙的中线,随着炮声的节奏手舞足蹈,也不知是在跳舞舒缓双方的情绪,还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为炮击寻找牵强的理由。 总之他们的工作卓有成效,整整一个小时的炮击,双方成功地没有擦枪走火。 洛林分不清自己的心底到底是庆幸还是遗憾,不过自保动作既然结束了,接下来,他当然就该履行对战友的本分。 “幸运马蹄铁号警戒入港,有序收容难民和友军。安第斯号抵近横置,记住岸上所有举枪的人都是目标,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在他的命令下,贝尔亲自操舵,驾驶着幸运马蹄铁号以高难度的倒车滑进泊位,帆不降,锚不沉,仅以两根粗大的帆缆系住船身,哪怕船板根本无法平放,也要保留住随时离港的特权。 整艘船的水手们都聚集到主甲板上,握着长枪列在两舷。每把枪的击锤都是待发状态,枪口平举,微微向上。 就这样勉强停稳后,负责操船的水手们开始向栈道抛掷缆绳,每次只吊四个人上来,上来以后就塞进艉舱,不许在甲板上片刻斗留。 200个八连的士兵,227个幸存的难民,收容区区400多个人口又耗费了将近两个小时。 随着岸上的人质越来越少,码头上的奴隶们也变得越来越躁动。为了安抚他们,洛林不得不命令上层副炮对着空场一轮齐射,炮响引来了更多的奴隶,但至少,场面重新变得安分了。 凌晨三点左右,最后四个人质被吊上甲板,贝尔慌忙命令砍断缚缆,甚至等不急把那些粗大的绳索收回来,幸运马蹄铁号一个前冲窜离堤岸,船上的人人仰马翻。 洛林深深吐了口气,看着幸运马蹄铁号越逃越远,突然下令。 “屠杀是人世间最野蛮的行径。先生们,女士们,无关乎国别和信仰,我们既然拥抱文明,就有义务为文明复仇。” 亚查林的声音紧接着洛林响起来。 “全炮注意散弹,正前,饱合射击,放” 浓密的硝烟瞬间笼罩了安第斯号的半舷,又相隔了几十分之一秒,炮声,弥天。 为了配合莱希德演戏而亲自主持码头大局的桑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救世主,你算计我” 完美的收官,大概。 赶在奴隶们想起启用远处的炮台和城外的陆炮之前,安第斯号连续抛下四轮散弹,扬起风帆远循逃离。 迎接她的是幸运马蹄铁号艉楼上撕心裂肺的欢呼。 不久之后,万圣节舰队在勒弗朗索瓦的外海会合,行动的指挥官们齐聚在临时旗舰朱庇特号上,洛林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到莱希德领着一个满脸通红的大肚子绅士爬上了甲板。 他的眼珠子在华服的指挥官当中搜索,很快就从军装当中找到了穿着便服,身材高大的洛林,然后兴奋地扑了上来。 “您您就是安第斯号现任的舰长么莱希德上尉的上司,营救行动的指挥官,德雷克先生” 洛林翻了个白眼去找莱希德。 莱希德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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