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人,毁坏多少庄稼田地?
知道有多少人沦为游民?有多少人‘交’不起赋税而卖身为奴?”
“什么?”端木青讶异-地看着整条街上的人,“每年?”
“呵!”陈芝筠对于端木青这样的反应,显然是早已料到,指着方才那个老田道,“他,今年已经四十岁,最小的一个儿子三岁,在今年的大水中被淹死。
大儿子七岁时死于水灾,二儿子五岁时死于水灾,‘女’儿三岁死于水灾,到如今就只剩下夫‘妇’两个人。”
说完又指着一旁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福伯,在别人家为奴一世,临老想靠着儿子养老,一次次的水灾把他所有的亲人都夺走了,连同一辈子攒下来的家产也分文不剩。”
“她,一家人都死了个干净,就只剩下她和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她自己也不过就十六岁。”
“他,今年刚攒上钱娶媳‘妇’儿,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自己也病得快死了。”
“还有他,她,他……
这些人,上面谁知道?求陛下,有用吗?或许上天看到这些可怜情景还会垂怜一二,陛下,陛下会吗?我不知道!”
端木青和萧梨月这一次表情一致,都是惊呆着无话可说。
“临水镇不是因为水运的缘故而十分富饶吗?”好久,萧梨月才喃喃开口。
“是啊!富饶!”陈芝筠冷笑道,“富饶在这宽大的青石板路上,富饶在这城头上,富饶在那些请人做出来的诗词歌赋上。”
“这里的官员为何要这么做?”萧梨月只觉得‘胸’腔里一腔热火熊熊地燃烧着。
“不这么做,下拨来的灾银款项都都怎么表现出来是落到了实处呢?”这一次开口的不是陈芝筠,而是端木青。
看着这些人,端木青叹了一口气,由此看来,韩凌肆这次赈灾光是稳住了萧府,还是不够啊!
“你们这里每年都有灾情上报的吧!”端木青没有因为陈芝筠冷厉的态度而面有不愉,平静问道。
陈芝筠也拿不准眼前这两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也就没有必要在冷着那样一张脸了。
但是因为他放下那一脸的讽刺,却立刻又显得愁苦了:“最开始,我也寄希望在这上头,每年都竭尽全力将这里的灾情叙述得客观真实。
但是折子呈递上去又批复下来,就是不见灾银拨过来,倒是每年都有些上头特派过来的工匠来修这个修那个。
这座临水镇的‘门’头,做得比县城还要排场,城里的路也修得宽敞富实,可是这些在我们这里一群温暖都得不到解决的百姓来说,有什么用?”
“难道这些你都没有向上反映吗?这不是拿百姓的‘性’命在开玩笑吗?”
萧梨月气急问道。
许是看到他们这些人看上去也有些怜悯之心,陈芝筠的表情越发的放松下来了。
“向谁反映呢?总不能我一个人跑到京城去告御状吧!”
萧梨月本想说一级级往上告,告到青州刺史那里去,让自己的祖父去处理。
但是,这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从镇到州,这中间隔了多少级!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陈芝筠要告到青州刺史那里,只怕已经被压成了‘肉’泥了。
而且,她是谁,她只是一个成日在萧府内宅的‘女’子,祖父那里有没有克扣呢?
她怎么知道?
想到这里,脸上莫名有些辣的。
“你放心,这一次,朝廷一定不会丢下临水镇不管的。”
萧梨月最后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她相信,韩凌肆这一次一定会将这一次的赈灾做到实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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