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舟之前与胡斐街头相遇而拔剑,一番交手之后,便看出胡斐刀法虽然凌厉,却少了几分收敛,过于刚强,少了阴柔缓和。
杨行舟本身便是用刀高手,血刀门的刀法诡异凌厉,角度刁钻,早就被他练成,之后又向大刀陆天抒请教刀法,可以说,在刀法上的造诣比剑法还要高明几分,胡斐刀法境界如何,他一看便知。
无论是拳法还是刀法、剑法,只有刚柔并济,才算是名家手段,一味地刚猛,一味地阴柔,都算不得高明。孤阳不长,孤阴不生,胡斐刀法虽然凌厉,却多了几分燥火,若是没人为他捅破这层窗户纸,恐怕他须得一两年的时间才能得明此理,步入一流高手之列。
杨行舟对胡斐印象颇佳,有心助他一臂之力,这才故意在英雄酒楼请他喝酒,以筷做刀,提拔了他一下。
此时见他呆坐面前,一脸深思,杨行舟嘿嘿笑了笑,迈步下楼,飘然而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胡斐从沉思中忽然醒转,一脸喜色:“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这段时间,我的刀法却是有点急进,少了沉凝内敛!杨兄,多谢你……咦?人呢?”
他站起身来,茫然四顾,却发现杨行舟竟然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我父母的问题还没问,他怎么就走了?”
胡斐一脸茫然:“难道他只是为了提点我的刀法?可我父母的事情,他到底知不知道?”
他想了片刻不得要领,对杨行舟的身份更是好奇:“他身穿前朝服饰,因为锺阿四的事情打抱不平,杀了凤天南一家,与我萍水相逢,就因为看我顺眼,便特意在酒楼等我,提点我的刀法!单从这一点来看,此人堪称当世豪侠,可他既然知道我父母的事迹,怎么还不告而走?难道其中牵扯到很多不便言之事?还是说他忽然有要事想起,这才迅速离开?”
胡斐脑中念头急转,却是想不出合力的解释来,低头一看,就看到桌子上被人以利器刻了几行字:你父母身死,与苗人凤有关,但其中别有隐情,便是苗人凤也难以索解,你我有缘,来日相见,可喊来苗人凤,一起说明此事缘由。
“苗人凤!”
胡斐看完这几行字后,身子微微颤抖:“江湖传言,都说是我父母身死,与苗人凤有关,四叔也说其中应该另有隐情,而且即便苗人凤真是凶手,但他是当今江湖公认的第一高手,以我此时本领,若是找他寻仇,恐怕大仇未报,人却先死,因此这么多年来,我才不敢找苗人凤询问。现在这个杨行舟也说当年的事情与苗人凤有关。嘿嘿,‘打遍天下无敌手金面佛苗人凤’这个绰号如此响亮,至今不曾更改,可见他的厉害!我现在修为不到,怎么找他问询?”
打定了主意,这几日定要去找一下苗人凤,就算是不报仇,便是远远的看上几眼也是好的,迄今为止,自己连这么一个大仇家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实在也太过窝囊无能!
且说杨行舟策马离开佛山镇,径直向湘南洞庭湖边白马寺镇所在的大致方向赶去。
昔日胡一刀身死之事,三言两语实在难以讲述清楚,当初由于苗人凤当场打断田归农的兵器,令其极为懊恨苗人凤,所以田归农收买阎基在苗人凤和胡一刀二人的刀剑上下了剧毒,以至于胡一刀被苗人凤误伤而导致剧毒发作而死,而这毒药就是来自无嗔和尚的师弟石万嗔。
要想将这件事说清楚,须得把田归农、阎基、石万嗔等人随便抓上一个,才能证实自己所言不虚。
杨行舟之所以走人,一是还有事情要做,二是此时说出来,感觉太过轻松,胡斐也未必就肯信,等他见识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到时候自己再说出来,效果与现在说,自然大不相同。
因此衡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推后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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