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禾清楚的记得,黄河改道之日,便是天下彻底大乱的时候。 算一算时间,应该是三年以后。 鱼禾相信,三年以后,他有那个实力和资格,带任方畅游长安。 所以他向任方许下如此诺言。 任方听到鱼禾的话,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 任方记得,上一次河水改道是二十六年前。 下一次河水改道,恐怕只有四五年时间。 他不认为四五年以后,鱼禾有实力能背负着反贼的身份进入长安。 他根本不知道,新朝败亡的太快,就像是龙卷风。 新朝最大的运输大队长王莽,昆阳一战,将王匡、王凤、刘秀等人养肥。 他们凭借着王莽给予的资粮,建立了一个短暂而又混乱的更始朝。 鱼禾和鱼丰父子扶着任方回到了衙门的后堂,将任方交给了一脸担忧的任夫人。 看着任夫人扶着任方进了后堂,鱼丰忍不住道:“以后就别再为难他了。他比我们还可怜。” 以前鱼丰说不为难任方,可能还有点戏谑的成分。 如今说不为难任方,那是真心实意的。 他们父子虽然挣扎在生死线上,经历着各种艰难困苦,但确实没有任方苦。 他们父子苦,苦在身。 任方苦,苦在心。 “听阿耶的……” 鱼禾答应了鱼丰的提议。 似任方这种官员,他能苦到你不忍心对他下手。 “你说说,朝廷什么时候才能收回平夷……” 鱼丰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穹,语气飘忽的问。 鱼丰的问题,鱼禾倒是知道答案。 现在的朝廷收复不了平夷,往后的朝廷倒是能,但是多了他这么一个变数以后,又成了未知数。 “谁知道呢……” 鱼禾的语气也变得飘忽了起来。 父子二人盯着天穹看了许久,将心里的所有感慨全部无声的宣泄干净以后,鱼禾道:“亡洢不是个善茬,为了避免她出尔反尔,我们得做一些准备。” 鱼丰赞同的点头。 父子二人离开了后堂。 鱼禾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内,静静的盯着亡洢的动向,以便于随时应对亡洢。 鱼丰赶回了衙门后的校场,统领着六盘水义军,准备随时出击。 出人意料的是,亡洢那个女子虽然有些不堪,倒也守信用。 她第二日就开始招呼手底下的句町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任方将供给句町的布匹如数交给了亡洢,又征调了一批公车交给亡洢使用。 亡洢吩咐人将那些布匹装到了车上,足足装了几十车。 西南多雨,所以亡洢还特地准备了一些皮子,缝成了皮布,盖在了车上。 临行的前一夜,庄敏摆脱了亡波纠缠,出现在了鱼禾房里。 “你们父子还真是厉害,刚进了我庄氏,就为我庄氏惹了一个大麻烦。” 庄敏身着一身青色襦裙,脚踩着一双鹿皮短靴,进了房门,瞪着杏眼就开始兴师问罪。 鱼禾起身向自己的‘主家’施礼,请‘主家’坐下,为‘主家’斟了一杯野果捣碎酿制的果酒,笑问道:“庄姑娘何出此言?” 庄敏闻到了果酒的香甜,气哼哼的端起果酒品尝了一口,有点酸,有点甜,吞入腹中以后还有一点回甘,她又仔细的品了一口,恋恋不舍的放下了酒杯。 “你们父子做了什么,你们自己不清楚?今早的时候,亡波找到了我,说你们父子顶撞了亡洢,还说你们父子是我庄氏的人,虽然人在平夷,但句町人没资格管。 亡波还说,亡洢看在我庄氏的面子上,不予你们计较。” 庄敏越说越气,最后干脆端起了果酒一口闷了,然后大大咧咧的将酒杯往鱼禾面前一摆,示意鱼禾再给她倒一杯。 鱼禾为庄敏再斟了一杯果酒,笑道:“亡洢既然不计较,那不是挺好的吗?” 庄敏瞪了鱼禾一眼,“亡波是在替亡洢传话,你不会听不出来?” 庄敏把话摆在了明面上,鱼禾也不好继续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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