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在旁边,听着弘昐居然还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他张口结舌地就道::“大哥哥,你……”
弘昐在床榻上微微挣扎了一下,起身牵住了四阿哥的袖子,动作大了些,挣到了背上摔青的地方,顿时皱了一下眉头。
毕竟是亲儿子,四阿哥上前去扶住了他,叹了口气道:“让你好好的躺着休养,又乱折腾些什么?”
弘昐半撑着身子在床上,抬头望着四阿哥,便红着眼眶道:“阿玛,若非儿子箭术不精,也不会有今日之事,儿子不孝,让阿玛操心了……只不过儿子也是一心想猎了那只小熊,为阿玛挣一挣脸面。”
四阿哥伸手揉着眉心半晌,沉沉地道:“挣一挣脸面?今日若不是你弟弟,只怕你这条小命能不能保得住,还未可知呢!围猎之中,自然亦有危险,所以阿玛才会带着你们一起!你自己擅作主张,兵分两路,这时候倒说让阿玛操心了?”
弘昐听到这里,立即辩解道:“阿玛!儿子并不是有心不服从阿玛的路线安排!只是五叔家的弘昇他……”
他说到这儿,转头立即望着弘晖,急促地催道:“弘晖弟弟,你快告诉阿玛!”
四阿哥一摆手,摇摇头道:“还用得着等你弟弟说?侍卫们早便将事情说清楚了,你切记——以后不可贪心好胜,更不可凡事莽撞,随随便便便听从了别人的劝说!”
他这么说着,站起身来,深深地瞧着弘昐便道:“有勇无谋,便是箭术再精湛,也不过是一介武夫!要这匹夫之勇,又有什么用?”
弘昐似乎被这句话彻底地打击和刺激到了,他哆嗦着嘴唇,一张脸瞬时间变得惨白。
他眼里闪着泪,似乎是想解释些什么,又似乎觉得无论解释什么都是徒劳无力。
隔了半晌,弘昐绝望地低下了头,咬紧了牙关,低低地从唇缝之间往外蹦出两个字:“领训。”
四阿哥不再瞧他,转身出了来,待得走到帐子门口,忽然便回身道:“弘晖,过来。”
他向弘晖伸出了手。
弘晖本来是被宁樱抱在怀里的,这时候听见阿玛的召唤,他先是站直了身体,握了握额娘的手,然后向弘昐望了一眼。
弘昐深深的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四阿哥重复了一声:“弘晖。”
弘晖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走了过去,待得到了帐子门口,就见阿玛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手。
阿玛的手真热啊……大指上还带着玉扳指,又硬又凉,硌得人怪难受的。
弘晖抬起头,望着阿玛。
正好四阿哥也低下头看着他。
弘晖不忍心地道:“阿玛,大哥哥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不要紧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就往帐子的方向看。
四阿哥定定地瞧了这个儿子一会儿,忽然伸手重重地摩挲了弘晖的小脑袋一会儿,然后忽然手臂一用力,将弘晖抱了起来,放到了帐子门口的马背上。
这匹马是四阿哥的坐骑,个子高大,形容健骏。
弘晖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却一点儿也不害怕——他伸手握住了马缰绳,转头冲着阿玛伸出小手,掷地有声地道:“阿玛,你上来吗?”
四阿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翻身上马。
父子两人骑着一匹马,这么往前走了一会儿,路过了一些营帐,弘晖渐渐地就看出来了——原来阿玛带自己去的是谙达那边的扎营。
谙达们正在看着小太监洗刷马匹,骤然见到四贝勒过来,连忙一个个上前来给四阿哥请安。
其中有弘晖的谙达,因为刚刚发生的大熊伤人一事,这时候便心内十分不安,生怕四贝勒怪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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