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珠听完这句话只是笑了笑。
“夫君本就是那样的人。”
她怎么会不相信,顾怀明同她和离之后,赶上了新君开放恩科。
他参加进士考试,会试第一,殿试第一,一举成为名动天下的状元郎。
后来一步步成为大梁的首辅,以一己之力,扶大厦于将倾。
余明珠给顾怀明换好了衣服,顾怀明养病的这段日子,外面倒是发生了不少大事,先是韩总督下了一道政令,督促江南各大棉布商人,雇佣一定数量的流民做织工,朝廷出钱补贴,然后又招募了一批流民修筑长江分支堤坝。
这些举措对安抚流民确实是好事,可是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新设立地总督府财权不明确,虽然有朝廷的拨款,可是粮食不够。
所以这位韩总督借着寻常东南沿海的名义,从各个海商那里打来了不少秋风。
银钱不是问题,可是粮食却不够,韩总督想让自己属地的流民吃饱饭,恐怕还得从余家和盐商巨贾那里下手。
下午韩总督到余家的时候,天气正好阴了,顾怀明和余明珠等人侯在正厅。
染冬悄悄在余明珠耳边说道:“小姐,外院的人说,韩总督现在正在同老爷说话,估计得过一会儿了。”
话音方才落下,一个白发小个子老人快步走进来,他身边也没有跟着什么侍从,前院的一个小丫头快步跟上,显然论步速是比不过这个老头子地。
韩奇板着一张脸对着顾怀明说道:“早就同你说,要多注意身子,日后在朝堂上为官,可不仅仅拼的是脑子,若是身子不行,没人家命长也是要吃亏地。”
韩奇说的挺对,他老人家上辈子就是凭着命长把政敌给熬死的。
“老师说的对,学生受教了。”
韩奇走到顾怀明身前,找了一把凳子坐下了,染冬赶忙倒上了茶水。
韩奇抿了一口说道:“你家这茶还不错。”
余明珠给染夏使了一个眼色,染夏赶忙下去,韩奇喝了好几口放下茶看向余明珠,他开口说道:“我今日一是来看怀明,二是来看你祖父的,你祖父在何处?”
余明珠笑着说道:“祖父应该是在余家的各处票号视察,不知道先生今日来访,失礼了。”
韩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初见还觉得你这个小妇人颇为恭顺温良,可如今看来倒是和你的祖父一样。”
韩奇对待商人向来不留情面,大梁官员皆是如此,余明珠不生气,她只开口道:“先生,妾身听说今年西北西南两地粮食歉收,江南虽然并未受灾,可因为佃农大面积种植棉花,江南本地的粮食也勉强自产自销。”
韩奇摸着自己的胡子,继续道:“继续说。”
“大梁无粮可调,西北乃至大梁各地,这个冬天肯定是要饿死人的。”
其实大梁每年都有饿死的人,前年是最惨的一年,西北边地十户九空,树皮都被啃干净了。
“没想到你一个商户女居然还知道这些,你余家单单在泉州港便有几十座粮仓,难道便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百姓饿死吗?”
上辈子顾怀明通过海路将安南罗素的粮食运输至大梁,低价卖给了朝廷。
只不过,顾怀明这么做已经是在他同余明珠和离之后了。
“大梁以南的安南之国,气候湿润,盛产大米,安南之东的大岛之国罗素也是鱼米之乡。”
余家的船队常走的航线大多涉及东洋,西洋,南洋则极少涉及,东洋盛产白银,西洋则喜好大梁的瓷器丝绸,基本上都是从大梁往外运,极少专门往大梁内运。
“你是说?”
“妾身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我听说今年很多江南粮商都屯了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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