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层高的老旧楼房。

    王老爷子拒绝了近卫的随行，只身领着王野上楼。

    没有电梯，只能步行。

    一前一后，一老一少。

    小时候的王野，来过为数不多的几次。

    每每来前，父亲都要叮嘱一番：

    “切记，不要大声喧哗。”

    “不管爷爷怎样责怪父亲，还是责怪你这个孙儿，你都得认真的听着，不能表现出一点敷衍 。”

    “爷爷虽然严厉，但内心却是软的。处在他那个位子的人，要想很多，绝不能将自己柔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等你长大，会明白这些的！”……

    那时，也是走的这段楼梯。

    每次来，都能在小区门口看到老爷子，然后，爷孙三代一前、一中、一后，步行上楼。

    老爷子在前引路，中间父亲恭敬跟随，最后是他王野诺诺追赶。

    多年过去，再走这楼梯，早已物是人非。

    老的，更老了。

    小的，已经长大成人。

    最主要的是，只有一老一小两代人，再无中间父亲的衔接。

    脚步，无比沉重。

    每一步，都是儿时的回忆，都是感情的表露。

    不受控制的，王野已然落泪。

    多想，父亲还在，夹在中间，重走这蜿蜒楼梯。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恨现在前面带路的王老爷子，哪怕只做一名普通子嗣、哪怕还是被打压到抬不起头，只要能换回自己的父亲，他愿意……

    咯吱！

    门被推开的声音，将王野从回忆和向往中拉回。

    抬头，那张让他憎恨的脸再次出现在眼中。仇恨，再次上头！

    “进来！”王老爷子招呼了一声，“以前你来过这里几次。记得那个时候……”

    “废话！”

    王野一声无情打断，让王老爷子的一切美好回忆，更是烟消云散。

    “进来，记得将门关上。”

    王老爷子先行走进房间。

    王野猛的晃动了一下头，不让自己再次深陷其中，三两步就跨上楼梯并进了房间。

    砰！

    一声重响，算是将门关上。

    目视整个房间，王野再次怔住。

    这里，是王老爷子专门会客的房间，一整层楼全部打通，光线充足、空气四通、视野辽阔。

    让王野怔住的，是里面的布局。

    一水的实木家具，跟十几年前的一样，不曾改变。

    再次，那思念父亲的情感，涌上心头。

    如果父亲还在……

    砰！

    王野捂着绞痛的胸口靠在门上，思念的痛，唯有他深知！

    “你、你怎么样？”

    “遗物呢？再墨迹，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路！”

    王老爷子的关心，王野咆哮还之。他不想，仇恨让此刻的关心、关怀、回忆哪怕有一点减弱。

    唉……

    一声哀叹，王老爷子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墙壁处，是他办公的书桌。

    王野走近一些站定，等着他将父亲的遗物拿出。

    再次，多年前的画面出现。

    每每来这里相见，王老爷子都是坐在长椅之上，而他们父子俩只有站着的份。有时，会是一两个小时。那种煎熬，反正那时的王野是深有体会。

    那时，也只能心中抱怨，不用说用言语表达了，就算是表情上都不能流露出哪怕一丝不满。

    而此刻——

    王老爷子居然将那长椅拉了一下，将其变成了一把躺椅，他还很悠闲的躺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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