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宁道:“阿弥陀佛!晋无咎所杀既是铜砂门人,理当交由唐掌门处置,贫尼身为外人本不便多言,但若唐掌门愿听贫尼一劝,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将他囚禁以抵其罪,却也不是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唐桑榆挥舞几下折扇,道:“师太菩萨心肠,唐某自当遵从,其实唐某和晋兄弟一见如故,甚感投缘,本来也没想过要他偿命,奚兄弟,多谢你为唐某作证,还请各位掌门看在师太和唐某薄面,饶晋兄弟不死。”
晋无咎大感愕然,心道:“我没有听错罢?老巫婆和猪头两个人,竟然替我求情?”
夏语冰浅笑如花,暗暗心道:“这可邪门得紧,我只推断这老太太多半不会想无咎死,适才迫于无奈,惟有教她亲口说出,却也担了极大风险,唐桑榆明明对无咎恨之入骨,竟会与她站在同一阵营?难道……”
各种古怪念头纷至沓来,她脑中运转远比常人为快,稍一细想,隐隐又已料知甚么。
卓凌寒见慧宁与唐桑榆态度急变,于晋无咎而言,无异绝处逢生,对夏语冰更是五体投地,暗道:“果然一切尽在冰儿预料之中,此事仍有转圜余地。”
夏语冰道:“无咎,二位掌门放你一条生路,还不赶紧谢过?”
晋无咎道:“是,多谢师太,多谢唐掌门。”
唐桑榆道:“晋兄弟不必客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带你回铜砂,小惩大诫,你服不服?”
晋无咎手指奚清和,脱口道:“我虎落平阳,被这小人冤枉,自然不服。”
奚清和道:“就你这下九流的功夫,也敢以虎自居,简直可笑。”
晋无咎暗暗苦笑,心道:“以我现下修为,但教恢复三成功力,要击退奚清和便如探囊取物,可惜他们来得太快。”
奚清和见他一脸鄙夷,哈哈大笑,道:“我奚清和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人狂妄至斯,今日在这厅中,你丐帮只消有一人胜得过我手中长剑,我便饶你狗命。”
他见卓凌寒体虚乏力,夏语冰手中长鞭远不如唇舌来得凌厉,众长老更在牟庄被唐桑榆打得丢盔弃甲,加之齐高不敢露面,说起话来有恃无恐。
丐帮六大长老中,属屈彪性情最为急躁,眼见奚清和恼羞成怒,出言辱及丐帮,立时便想上前应战,传功长老雷千叶在他袖口轻拉一下,暗示夏语冰特意告诫,会上绝不可意气用事,屈彪对这年轻帮主夫人素来敬服。
好比他本对晋无咎多有不满,待见卓夏授武传文,待他视如己出,这才爱屋及乌,晋无咎来到这“仁礼堂”中不肯入座,反是他第一个出言相劝,待雷千叶悄声提醒,重重吐一口气,总算隐忍下来。
玄阳子皱起眉头,眼见奚清和大动肝火锋芒毕露,实属清修之人所忌,又深知不尘对卓夏倍加推崇,奚清和言辞尖酸刻薄,只怕大违不尘本意,可事既至此,对无礼之举惟有视若不见,至于回到武当山被不尘责罚,那都是后话了。
晋无咎一声鼻孔出气,道:“小哥哥,你瞧这人说话多不要脸。”
夏语冰上前一步,笑道:“凌寒哥哥,让我试试罢,我区区一个女子,便是输了,于丐帮颜面无损,万一侥幸得胜,也好教他知难而退。”
卓凌寒皱眉道:“不可以。”
他知奚清和武功既在沈碧痕之上,自也在夏语冰之上,眼见对方两眼冒火战意旺盛,便绝不能让爱妻冒此大险。
门外一个少女腻声道:“我来。”
晋无咎于生死边缘徘徊多时,对这声音念兹在兹,喜道:“玄……”
夏语冰反应神速,扭头向他,晋无咎登时惊觉,心道:“慧宁师太既然说得出碧痕兄妹的名字,自然也说得出玄炎的名字,若非小姐姐提醒,我险些酿成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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