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宴会一下子没了声音。
不仅是因为这个问题是公主殿下问出来的,更是因为公主殿下举的这个例子涉及皇家,除了她,没人敢这样直言不讳。
;公主殿下的意思是说,是非对错,连个界限都没有?萧以年换了个角度与她辩论。
;是,没有界限。谁知洛长安竟就断章取义般说出这种话。
萧以年很不赞同:;公主殿下的观点,有些偏激,恕在下不敢苟同。
洛长安轻笑:;我也不希望你们同意。若是你们见证过妻离子散,见证了家破人亡,就会明白,儒家中说的‘女子掌内’什么的都是屁话,你们没人见过那些美人为了报家仇卸了红妆披了战甲,你们没见过,有个公主为了报仇曾想方设法杀了那个潜在的敌人,只要能达到目的,我洛长安才不管是非!
不知为何,萧以年本身是很厌恶这样自我观念很强又极难说服的女子的,这样的女子持家,岂不是每天都会与丈夫顶撞?
可是不知为什么,看到洛长安慷慨激昂地说到女子披上盔甲上战场,费尽心思复仇时,他忽然感觉,若是有这样一个女子在身边,生活应该也会有很多趣味吧。
明明说的话这样粗鄙,但是眼前的女子像是发着光,萧以年甚至觉得,那个亡了国的公主就是她,那她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活下来,一步一步地复仇,一步一步地爬过那满是白骨的山,变成一个众人眼里是非不分的;恶人!
萧以年知道,他心疼了。
洛长安眼眶红了,上辈子,她恪守礼仪,学是非,明对错,可是结果呢?坏人上位成了一国之主,她父皇,多么贤明的人呐,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
她这辈子厌恶了;好人,是非算什么?只要能护佑长瑾,她宁可成为千古罪人!
;公主的见解……确实独特,萧以年喉结微动,;但是非不是公主一个人能决定的,天下人都会有判别。
;颠个是非罢了,夜澜行喝了一口面前的酒,神色不明,;殿下想要的,我给。
夜澜行定定地看着满脸悲凉的洛长安,心里像是被无数针扎一般,疼得厉害。
他原来一直不懂她,她原来,那么孤独。
洛长安听到了那句话,夜澜行说:;颠个是非罢了,殿下想要的,我给。
夜澜行啊,你知不知道,我从前想杀了你啊……
众人再也不说话了,在他们的认知中,是非对错分得仔细,这是一个君子最基本的素养,但是今日听了洛长安的话,他们心中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像是要发芽一般。
;没有什么是绝对正确的。洛长安恢复了平静,;即使是父皇,也会有错的时候。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世上,敢说陛下有错的人,殿下一概是独一个吧。
;殿下乏了,诸位散了吧。墨情起身,笑眯眯地对他们道,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众人刚才已经被公主的一番开天辟地的言论惊呆了,如今听墨情这样说,也都有些呆愣地起身告退。
只有萧以年,他有些不甘地来到洛长安面前:;适才只是辩论,若是恼了公主,还请公主莫怪。
是,他不希望她因为他的观点生气。
洛长安嘴角挂着得体的笑:;无妨,萧公子一表人才,观点独到,逻辑清晰,不愧是同龄人中的‘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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