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绛第二句话说得并不客气,但韩琦看都不看韩绛一眼,只是看着赵顼。 赵顼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是说道:“朕会在几日内于宫内祈雨。” 韩琦却不依不饶道:“还请陛下下罪己诏,以求天恕。” 吕惠卿见到韩琦对皇帝如此咄咄逼人,站了出来道:“韩相公这是要做什么,是在威迫陛下么!” 韩琦闻听此话,将闪闪发光的眼睛看向吕惠卿:“上天为什么会降下灾祸,还不是因为你们这帮人在瞎搞乱搞,王安石既已离去,但灾祸不止,说明朝中还有人为祸,你和韩绛一上台天下就发生大旱灾,难道不是上天的启示么?” 吕惠卿心中大吃一惊。 原来在这等着呢。 韩琦果然意有所指,这是盯着自己和韩绛呢。 韩琦逼着赵顼下罪己诏,然后可以顺势让百官抨击这几年的变法,顺势除去韩绛与自己,没有了自己和韩绛主持大局,变法大局,或者说路线,就会因此而断。 可是,韩琦为什么这么急不可耐呢? 赵顼自然不可能被韩琦这么一胁迫立即就范,但是原本拿来解决问题的会面只能不欢而散了。 回去后,吕惠卿越想越是恐惧,他赶紧找来曾布、郑雍、梁焘、林希等几人,把韩琦的反应告诉了大家。 曾布皱着眉头:“王相公已经去职,韩琦为什么还这么不依不饶呢?” 郑雍想了想道:“韩琦或许是在担忧什么事情发生?” 梁焘眼睛一亮:“有道理,或许是有什么变化,逼得他兵行险着!” 林希皱起了眉头:“问题是,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着急呢,王相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吉甫兄和子华兄虽然也身为大参,但在政事堂里面排名靠后,也无法威胁韩琦的位置……” 曾布抬起手道:“等等,莫非是他担心季默!” 吕惠卿眼睛一亮:“非常有可能啊!” 林希抚掌笑道:“没错,应该是了!” 梁焘哈哈一笑:“正是正是,季默这次回来,按照正常升迁,直接拜个御史中丞,有季默在御史台,那战斗力恐怕是令人畏惧的,届时变法再无人能够阻止了,韩琦也要畏惧三分。 所以这次他要借着大旱做文章,逼着陛下下罪己诏,他借机让人批评这几年的路线,以此否决变法路线,若是能够将吉甫兄和子华兄给驱出政事堂,那咱们就要实力大损,到时候即便季默回来,即便有皇帝的支持,也很难再次将路线重新扳回变法的路上了,韩琦这厮真是毒辣啊!” 吕惠卿若有所思:“文忠公的禫祭在九月份举行,除服之祭举办完后,守制就结束了,十月份季默就该回来了,现在只剩下短短六七月的时间,季默是王相外的另一杆变法大旗,有季默回来,咱们立时声势大振,也怪不得韩琦要着急了!” 曾布点头道:“所以,韩琦要逼着陛下下罪己诏,这个图谋切切不能任其成功,若是阴谋达成,吉甫兄和子华兄的境地就要糟糕了!” “没错,陛下不能下罪己诏,陛下若下罪己诏,顿时天下汹汹,肆无忌惮地批评声就会铺天盖地而来,到时候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够掌控得了的,在季默回来的这段时间里面,我们必须守住!” 林希斩钉截铁道。 林希的话让大家都点头。 “嗯,陛下在宫内祈雨,让我一起跟着,到时候我和陛下私下说这个事情,只是不知道韩琦会出什么幺蛾子,恐怕御史台那边会督促陛下下罪己诏,子中,吕中司那边我们估计很难说服,但子瞻兄还是可以沟通一下的,子中你去说一说?” 吕惠卿道。 林希点点头:“好,子瞻兄我去说。” 苏轼已经回来担任监察御史了,若是林希等人不去和苏轼沟通,以他的性子,估计是要炮轰的。 不过,即便林希去了,苏轼也未必就给面子。 ——苏大仙历来只做符合自己心中之道的事情。 众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就准备散去,梁焘突然道:“等等,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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