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有备而来,面对韩琦突然的诘问,并没有慌了手脚。 “欧阳辩与我们曹家之大仇,自然还是要报的。” 韩琦呵呵一笑:“那老夫与曹家之仇不报了?” 他才不相信这些将门呢,若真是讲恩怨,那曹家与他韩琦的恩怨那才叫大呢,当年若不是他强逼着曹太皇太后撤帘,估计现在曹老太后还掌着权呢。 欧阳辩将曹家几个不算太重要的角色清扫了一下,固然是让曹家有些心疼,但不至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说到底,还是利益嘛。 曹佾笑了笑,并没有被冒犯的愤怒:“韩相说笑了,当年是家姐主动退让的,韩相自然也没有与曹家有什么过节。 至于曹家与欧阳辩的恩怨……呵呵,有那么一些,但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必欧阳辩也不会将曹家放在眼里,只是,曹家的确有自己的诉求。” 韩琦看着曹佾。 曹佾道:“曹家想要在禁军里有更多的席位,嗯,我们对枢密使的位置也颇感兴趣。” 韩琦这次冷笑了起来。 席位不席位的,这对曹家固然是重要,但恐怕最重要的还是枢密使的位置吧。 曹家估计也有危机感了,曹太皇太后年纪也大了,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曹家就有可能要没落了。 近几年种家势头颇大,折家也是如此,曹家却是吃了大亏,让出来的位置都让这两家给瓜分了。 这还是曹太皇太后在的时候,以后若是没了曹老太坐镇,说不得曹家就要败落了。 所以嘛,利益就利益嘛,干嘛扯什么恩怨情仇,害不害臊! 不过曹家有诉求倒是让韩琦放下心来,这个盟友倒是可以用一用了。 曹家想要上枢密使也不是不可以,曹家先祖曹彬原本也是枢密使,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可是,曹家除了一个曹佾有点出息,其他的人根本就上不了台面,而且,曹太后若在,曹佾想要上枢密使这样的要害位置,他也就只能呵呵了。 不过,这和韩琦没有什么关系。 曹家要和他合作,他也不会承诺给曹佾谋职位,想来曹家也不会这么异想天开。 现在两家的合作,主要的目的是将欧阳辩给搞下去,这就是他们的共同利益,而欧阳辩这一系倒台之后的各种空缺,谁有能耐便谁拿下便是了。 可以预想到的是,一旦欧阳辩这一系倒下,韩琦这一系以及曹家这一系立即会成为对手。 韩琦代表的是文官,曹家代表的是勋贵,在没有共同敌人的情况下,他们原本就该是敌人,只不过是现在暂时联合起来罢了。 所以,很多细节的东西根本不用谈,谈了也没有什么用,因为未必会遵守。 …… “……季默吾徒,收到你的来信久矣,为师久久未回信,并非对季默你有意见,而是为师不知道该如何与你沟通。 世人皆说季默之政见与为师类同,其实不然,咱们师徒之政见其实南辕北辙是也,若非二十几年前咱们师徒俩结下的师徒缘分,想必今日会是不死不休的异见者,好在当年为师的坚持,才不至于为彼此结下一个死敌。 世人谓为师培养出一个奇才,其实谬矣,季默之天才非人力可培养,相反,为师在季默这里受益良多,咱们名为师徒,实则亦师亦友罢了。 当政之时,为师不允许有异见,所以屡屡与季默相争执,甚至劝说陛下不要夺情,其实就是为了不让季默吾徒影响吾之政策,此事为师思之颇为后悔。 不过季默后来操纵朝局,让为师灰头土脸的下台,为师更是怒不可遏,然而退居良久之后,在山水之间徜徉多时,又读起令尊之《醉翁亭记》,顿时许多事情豁然开朗。 接到季默你的信后,你自称此事都是你的错误,其实为师哪里不明白这是季默你的忍让,也是为了让为师能够从容退场,陛下也的确是优容相待,想必季默在其中出大力矣。 对于读书人来说,不能执政是为一大遗憾,执政后政见不能够实现更是一大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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