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油少,鱼腹的那点肉煎一下,也能有油花,香喷喷。也因为这点香味,弟弟每次都说姐姐做的鱼汤最好喝。
两条大点的鲫鱼用来炖汤,剩下小鱼把内脏清洗一下,和小虾米一起,烤焦了吃。
每天都是这样的菜,田韭儿已经做的很熟练了。
鲫鱼煎到两面金黄,放水没过鱼。添一把柴火,等水开,颜色泛白,待到鱼肉软烂时,放几颗盐粒,放葱末,瞬间鱼香扑鼻。就着热热的鱼汤,吃饼最配了。弟弟虽然每天说想吃米饭想吃红烧肉,但是鱼汤配饼,他也能吃的有滋有味。
装好汤,锅里烘烤着小鱼虾。
田韭儿准备去叫爹娘回家吃饭,她出门朝着田地里走去。
田家世代在荷花村以捕鱼为业。
自从官府收了舟税还要收地税后,家里也在田里种上了庄家。白天,他们去洞庭湖捕鱼,早上两个时辰在地里劳作。现在正是收芋头的时候。
洞庭湖一千二百里,外围的水路数条。
在堤岸外,沿着水路,连绵着几百亩的芦苇湿地,这里种不了粮食,但又收租钱,渔民把芦苇开垦出来,泥地堆高,田垄间水沟相同,泥土里种上芋头,长势很好。这里水分充足,黑泥肥沃,芋头叶片深绿,长的有一人高大。
放眼望去,是连绵茂盛的绿色。在寒冬里,也十分有气势。
挖完几垄芋头,田老爹额上已经冒出了细汗。
他坐在芋头叶下,拿着烟斗,吧嗒吧嗒的吸着烟。
劣质旱烟,很干烈,田老爹有些虚浮的身体刚劳作完,又吸着寒气,偶尔会猛咳几声。
田老娘一手拿着镰刀,熟练的把芋头叶削掉,面容愁苦。
;他爹,今年咱家还没攒下几个钱呢。一年到头的起早贪黑,才攒了五两碎银。马上就要过大年,舟税的银子还没有凑齐。可怎么办呐?下个月虎鲨帮的过桥费,怕是交不上了。
田老娘手上镰刀不停削着,絮絮叨叨,叹着气。
蒙泉县城的舟税是每年六两银子,须在过小年前交清,否则来年要是再用船,就扣押船只,不交不行,洞庭湖渔民世代打渔为生,这是断了他们的生路。
而虎鲨帮更是不能得罪。它是洞庭十五县境内的六大帮派之一,盘踞湖上的舟山岛,在偌大的洞庭十五县境内横行上百年,垄断了方圆千里大小湖泊、河运要道,官府也要敬他们三分。
周边渔民为了不受水匪侵扰,需要交过桥费,每月一两银子。若是不交,渔民不能湖内打鱼,也不允许渔船进入县城卖鱼。若是有偷偷入湖的人,就会被水匪劫船。
他们和水匪就是一丘之貉。
田老爹锁着眉头,吧嗒着旱烟。
;这芋头长得不错,还能卖个好价钱。他说道。
;芋头的钱扣除地税,也剩不了多少了。田老娘愁眉。
;吧嗒.……!
苏老爹深吸一口烟,这地税兴了两年,当初看上去是给了老渔民们实惠,以前没有田地,现在有了田地可以种粮食。可地税一交也剩不了多少,去年余下五百文,今年恐怕也差不多。为了这些钱,他们比以前更辛苦,大渔种地,起的更早,回的更晚。
他是老渔民,这笔账怎么也不划算。但他们有什么办法呢?这些税钱总是要交的。
每逢年前,就是一场大劫。六两银子,是他们近三成的收入,都要上交。这还没算要交给虎鲨帮的过桥费。
现在离交钱还有两个月,还差三两银,也就是三千文铜钱。
以前也缺过钱,但没差过这么多。
鱼总是春夏收获大,熬过这个冬天,生活就会好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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