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一派冷寂,那深邃的眸中更是闪过一抹冷厉,虽然只是一瞬,纪恬淮安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变化。
这样的表情,以前在他的脸上出现过,都是太过迅速,让她无从捕捉。
她禁不住问,;你怎么了?
陆韶城的神情已经恢复浅淡,捏着玻璃的手指尖泛白,幽幽地说,;没事。
纪恬深扭头看旁的人,发觉所有的人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整个厅中的气氛不知何时压抑了起来。
她抿了抿唇,她无从知晓,他们都是跟他走过了漫长岁月的人,而她在他生命里的日子还太短,她什么也不知道。
这时,陆江放下了酒杯,抬起手腕看着手表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元修点头,;是该回去了!老婆,颖颖,走吧!
纪恬深赶紧放下手中的杯子前去送客。
到了门外,元修与沈青上了一辆车,元颖说,;哥,你跟沈青姐走吧,我今晚去酒店,我搭小江的便车。
元修没说什么,同纪恬深道了再见,驱车离开。
元颖拉开陆江那辆车的副驾驶坐了进去。
陆江发动了车子,又是将车窗降下,看着静静立在那儿的纪恬深,低声说,;小婶婶,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纪恬深点头。
会有什么事情呢?
她看着汽车远去,消失在路的尽头,转身进了家门。
厅里,早已没有了陆韶城的身影,朱姐在收拾东西,她的目光在那架钢琴上逗留了一会儿,进了套房,陆韶城不在。
她又去楼上书房,果真看见他坐在桌子后面,却也没有开电脑,他在抽烟。
纪恬深站在门口唤,;韶城,你不睡吗?
;你先睡。他抬头看她一眼,温声说。
汽车在夜色之中行驶着,中秋之夜,城市被装扮一新,四处都是红色的灯笼,把夜色照的如同白昼。
沈青坐在副驾驶上,瞅着元修,;颖颖弹的曲子有什么说法吗?
元修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也没有什么。
;我可不信,颖颖她……喜欢陆总,我早就看出来了。
另一辆行驶中的汽车中,陆江看了一眼安然地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元颖,沉了几口气,吹了一口气,将额前耷拉下来的一缕短发吹动,他歪了歪嘴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元颖抱臂,;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江索性把话说的更明白,;有那么多钢琴曲,你为什么要弹那一首?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个本该高兴的日子弹那一首?
那一首钢琴曲,是陆韶城在他的爸爸六十大寿之时,亲自为老爷子谱的曲子。
在他的爸爸去逝的那些日子,他曾一遍遍地一个人在房间里弹奏着那首曲子,无论黑夜还是白天。
他的性格,他的身份,注定他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宣泄自己的情绪,那些措手不及的变故,那些无处解开的谜团,紧紧缠绕着他,几乎让他窒息。
唯有弹琴那首钢琴曲,才能让他感觉到,爸爸的意志还在他的身边,让他拥有能够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那是……恨着纪恬深的日子。
书房里,烟雾缭绕,陆韶城的脸庞都变得模糊起来。
元颖凝眉看向陆江,;小江,Ken跟她结了婚就罢了,你为什么也这么向着她?难道你忘记她做过什么?你忘记我们这个家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罪魅祸首就是她吗?
陆江无奈地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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