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吓了一跳,赶紧解释“我昨晚上挣的。有个电视剧在医院里头拍,要人躺在床上装死人被抢救。他们都不愿意上,嫌难受。我看不就是躺几个小时嘛,我就把这钱给挣了。”
他还有些得意,“演戏而已,又不是真死了,有什么好晦气的。”
只可惜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不然他真要发财了。
陈凤霞在心里头嘀咕了一句,那上辈子她爹拿他的医保卡刷药,他为什么说她咒他得癌症?
这人啊,越到后面越夹生。什么能耐没长,小鸡肚肠,斤斤计较的脾气倒是一天比一天厉害。
郑国强笑着跟妻子商量“就给你要个鸡蛋肉丝面好不?也不油,不会晕头。”
陈凤霞大概是从小油水吃得少,饮食习惯养成了,爱素净。
上辈子,家里头到后来条件改善了,起码天天鱼肉没问题,她却还是不怎么爱吃荤腥,尤其怕油腻,宁可吃点儿豆腐鸡蛋什么的。
丈夫跟孩子都说她没有享福的命。
“算了。”家里头管账的人还是狠下了心,一分钱都不舍得浪费,“别糟蹋钱,我给你们爷女两个打个蛋花。”
橱柜里头的鸡蛋只剩下最后一颗,昨晚上她家吃了五颗鸡蛋。
陈凤霞只好委屈大女儿,因为丈夫干的是重体力活,营养跟不上不行。
郑明明却没有吃爸爸的醋,她欢喜地拿出没吃完的蛋糕、薯条,然后又郑重其事地将汉堡包捧上桌子。
这可是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好吃的,比方便面还稀奇。
起码她喝过方便面的汤,却还是第一次亲手抓到汉堡包。
小学三年级的女生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父亲“爸爸,我们一起吃!”
郑国强没有多余的自尊心,也许是因为东西不是他拿回家的,所以他还能笑着夸奖一句“哟,怪丰盛的。”
他将五十块钱塞给妻子,叮嘱了一句“买点儿鸡蛋跟荤菜,你们也吃点油水。”
接过了妻子递给他的开水冲泡的蛋花汤,他没一口气喝掉,而是分了几勺给女儿,还招呼陈凤霞也喝口润润嗓子。
陈凤霞扭过头去,声音有些闷“我不喝,这个腥气。”
其实他们夫妻也有感情好的时候,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做,坐在一起说说话也能挺乐呵。
只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开门七件事,柴盐油米酱醋茶,桩粧都要钱。没钱,谁还有好脸色。日子久了,情分磨去,剩下的,就是对彼此的不满跟怨恨。
郑国强知道妻子的饮食习惯,也没勉强,就喂了两口小儿子,剩下的自己一口气干光了。
他没碰汉堡包中间夹着的肉,只吃了两个面包胚填肚子。郑明明催着他尝薯条,他才抓了两根放进嘴里意思意思,然后一抹嘴巴“你们吃,我去工地了。”
陈凤霞赶紧喊住人“我跟你说个事,我们这样子不是个事,得赶紧买房。”
昨晚上,她越想越觉得必须得立刻买房。除了后面房价会越来越让他们望尘莫及,完全和他们夫妻没关系之外,另外一个就是女儿的上学问题。
他们不是江海人,九年义务教育是跟着户口走的。大女儿小学毕业后,就没有初中可以上了,最后只能回老家读寄宿初中。
为什么要寄宿?不是离家远,而是郑国强他妈就是个不管事的死人,一天也没照顾过孙子孙女儿。
也就是从小学毕业不得不离开父母住校起,郑明明跟爹妈也顺带着离了心。
这里头也有个缘故,涉及到郑骁。当时郑骁已经三岁,要上幼儿园了,无论如何都得上户口,不然就是黑户。
可老家的计生干部没办法跑到江海来硬拉着陈凤霞去打胎,却能在这件事上卡人。想上户口啊,拿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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