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笙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话,心中突然腾升起不好的预感,他执意要去买票,时简安执意地阻止,她说:“我反正去去就回来,你不要担心。”
好不容易才说服顾南笙离开。
时简安过了安检,坐在候机厅等飞机的时候,她目光不经意落在巨大的LED上。上面正在现场直播霍慕之的验身礼。
电视机上,宁阳拿着霍慕之的DNA鉴定报告,毕恭毕敬地走至霍斯墨面前,汇报道:“阁下,经过十二帝国最权威的军区医院十二位院长,以及十二位生物学DNA分析师,一致认定:霍慕之,系霍氏皇族血统。”
时简安也不知道,是自己吃了感冒药,有些头晕,产生了幻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亲眼看见坐在霍斯墨身旁、脸色一直不佳的盛雅,听见宁阳宣读结果后,吃惊得眼珠子都瞪圆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身旁坐着其他候机的国民,瞧见新闻后,不削冷嗤:“是霍家血统又怎样?!盛雅还不是不要脸的婊子。”
“对啊,婚前产子,显然是窥觊总统夫人之位已久。以为这样就能让霍太子翻身?!堵得住我们国民的嘴,却堵不住我们的心。霍慕之本就是个低贱的私生子,不要脸……”
时简安觉得自己的身体,真是越来越差。
五年前的那次流产后,每到寒冬,或是酷暑,她都会不停感冒。
中午,初夏的阳光,雪白又明媚,罩在她身上,致使她头脑昏沉,昏昏欲睡。
瞄了眼腕表,发现距离登机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时简安想着还早,于是闭上眼睛,打算小眯一会儿。
不知是在电视上,见到霍慕之的缘故,时简安很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她坐在锈迹斑斑、狭窄又纤小的铁床上,潮湿的铺盖,弥漫着刺鼻的发霉恶臭,十二月月底的美国,大雪覆盖,她冷得瑟瑟发抖,但是眉眼间,却晕染着将为人母的幸福笑容。
她缩在小床上,借着昏暗的橘色灯光,小心翼翼用顾南笙偷偷摸摸送进来的绣花针,一针一针将她最厚实的深灰色袄子,缝成一件又一件的小衣服。
外面大雪纷纷,牢房里更是冷得宛若冰窖,时简安觉得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以至于她原本灵巧的手,都变得笨拙不堪。
绣花针第十二次扎入指尖的时候,她左手食指已经血肉模糊了,可是她却开心至极。
她垂下眼帘,看着自己那冒出来的肚子,正被里面的小东西,踹得都变形了,她抬起手怜爱地抚了抚肚子,然后柔声道:“宝贝儿,你也感觉到疼了吗?!不疼,不疼。妈妈小心点给你缝衣服,不会再扎到手了。”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是听懂了母亲的话,立刻乖巧地安静下去。
时简安眉目都是宠溺的笑意,她柔着声音,小声道:“宝贝,妈妈现在没钱给你买好看舒服的衣服,只能亲手缝点,你先将就着,等妈妈出狱了,会赚很多钱,然后把我的宝贝打扮得漂亮漂亮。”
“苏媚阿姨说,你这么皮,肯定是个男孩子。但狱里生养过孩子的女人说,在肚子里顽皮的,一般是女孩儿。宝贝,不管你是男是女,健康平安就好。”
“宝贝,妈妈好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好想看看你。亲亲你的小脸,亲亲你的小脚,一定很暖很软……”
眼前的画面,突然一转。
2011年,美国遭遇二十年来最大暴风雪“拉斐”。外面,狂呼啸,大雪不止。
时简安却被两名警卫,狠狠按在地上。
有血,顺着她的嘴角,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
时简安感觉不到脸上火辣辣的手指印,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站在一米之外,穿着一件及脚踝温暖的黑色皮草的女人。
死死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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