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是不打了,皇帝这话七姜听得明白,可为什么是展怀迁去劝和,怎么他还是要走?
听得圣谕,展怀迁很自然要领旨,就在张口的一瞬,他意识到自己终究要远行,不禁转身看向七姜,夫妻对视,姜儿的眼底有迷茫,更有怒气。
“展怀迁?”皇帝唤他的名字。
“臣领旨,吾皇万万岁……”展怀迁深深叩拜,他的躯体和意识并不能达成一致,身为臣子受君臣教诲二十余载,哪怕此刻心里想着要争取,身体手脚还是本能地顺从了。
但见礼亲王跨前一步,刚要开口,皇帝却先起身,对阶下之人视而不见,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退朝吧。”
“退朝!”
内侍官高声唱喝,群臣行礼叩拜、山呼万岁,太子随圣驾而去,就在大臣们纷纷要站起来时,皇帝身边的大总管折回来,客客气气地对七姜说:“温言夫人,皇上召见您。”
七姜不置可否,外祖父在一旁道:“孙媳年幼无知,若在御前言行无状,还请公公多提点。”
大总管恭敬地笑道:“不能够,温言夫人最是识大体的。”
说着,便转身领路,七姜看了看外祖父,又看向一旁的展怀迁,不知为何心里生气,眼看着丈夫走向自己,她反而一赌气跟着大总管跑了。
展怀迁没能和妻子说上话,二舅舅安抚他道:“放心吧,今日的事,皇上就是利用姜儿开个口,不会为难她。倒是你,好生准备,劝和一事若顺利,世恒和玉颜的婚事,兴许你还能赶得上。”
的确,若是一切顺利,他能赶回来送妹妹出嫁,可若不顺利,谁也无法预料边境上会发生什么冲突,莫说玉颜的婚事,他怕是连七姜分娩都赶不回来。
而此刻,七姜跟着大总管,一路到了内廷,叫她意外的是,贵妃带着太子妃娘娘正等在宫门前,然而她们还不能见皇帝,反倒是自己这个外命妇被宣来觐见。
“娘娘万福。”七姜行礼,目光犹豫地看向婆媳俩,更向陈茵求助,盼着她能不能一起进去。
“去吧,莫让皇上久等。”贵妃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她似乎仍旧不怎么喜欢云七姜,她不喜欢不照着自己意愿办事的人,可偏偏今次的事,又不得不算他们小两口的功劳。
七姜辞过贵妃与茵姐姐,规规矩矩进殿,跨过门槛就要叩拜,却听皇帝说:“你外祖父说你有了身孕不是,年纪轻轻要保重身体,今日免礼。”
七姜看了看身旁的大总管,见人家点头,她才放心地谢恩,好在大总管并不退下,稍稍松了口气。
哪怕皇帝的年纪足以当她的爹,可自己是外命妇,就不该单独和皇帝在内廷相见,眼下总算不是太糟糕,门里有大总管,门外有贵妃和太子妃,殿门也大方的敞开着。
“这些日子,里里外外到底发生了什么,朕大概都想明白了。”
皇帝坐于桌案后,手里已经拿起折子要批,而七姜那一本厚厚的奏折则送去誊抄,他要让大臣们传阅。
这会儿看着七姜,想象她这两日笨拙地一笔一划写下那啰嗦的折子,皇帝不禁笑了。
“叫你来,没什么事,是想谢谢你。”
七姜一慌,自问如何担得起“谢”字,总觉着是反话,吓得她到底还是跪下了。
她并没有真正天不怕地不怕,面前的人可是皇帝,她还要活命的,于是一开口,竟不由得结巴起来,再不如方才大殿上怼礼亲王时的利索干脆,说道:“皇上,百姓安居乐业就是最好的,其他的、其他的……”
皇帝笑了,摇了摇头说:“不知你为何愿意卷入这麻烦,小小妇人连京城都还没熟悉,就来掺和朝廷大事。自然,太子妃看重你,将来你会成为她的臂膀,就当是你的一次历练。”
七姜叩首:“臣妇惶恐。”
皇帝道:“正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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