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万浪所言,这段时日里,李凌一直都在忙于书局开办报纸一事,就好像他就是一个商人,而非朝廷官员似的。可事实上,他现在可是户部观政的小官呢,哪怕每日里早上都会去衙门晃荡一阵,可之后又很快跑回书局就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啊。 对此,其实不少人心里都有疑问,只是其他人不好当面提罢了。也就万浪这个李凌的合伙人兼朋友,才能直言不讳地问出来。只是面对这一问题,李凌却只是一笑,也未做更多的解释:“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所以有此底气,其实也和在户部的处境有着密切联系——他和项大幸所在的公房位置实在太偏,偏到一般官员压根就不会过来,哪怕真要用到库中文书账目,他们也就只会派一名手下吏员前来传话而已。 而他李凌靠着之前的慷慨大方,早就赢得了清吏司上下吏员及仆役人等的友情,所以哪怕他不在衙门,也不可能有人跑去告发。甚至于,守在边门的几名差役也早得了他的好处,每日里都会轻易放他早早离开。 一个本就被安排到冷职位上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又上下打点妥当,李凌想要瞒过户部那些位大人出外经商自然就变得轻而易举了,至少在今日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五月初七,又是一天上午,略显燥热的天气里,户部衙门内诸多官吏依旧在忙着各自的差事。而李凌,则只在公房里转悠了片刻,就跟项大幸摆了下手:“项兄,明日再见。” 项大幸苦笑着看着他:“温衷啊,虽然你心中有不满,可也不该如此胡来啊。这都半个多月了,你每日都只是来衙门转上一圈即走,要是真被郎中他们知道了,可有你好受的……” “我这样的小人物他们谁会关注呢?还不如趁此机会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呢。”李凌却完全没把对方的劝诫放在心里,只笑了下,便扭身出了公房,然后一手捂住口鼻,脚步匆匆直奔不远处那一扇边门。 这位于角落的公房确实也大有好处,像这样离开便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之前半个多月他都是这么轻松离开的户部。可这一回,就在他和守在门口的那名差役含笑示意,迈步跨过门槛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充满了调侃的声音:“李温衷,李探花,你真是好惬意,好逍遥啊!这辰时都还没过去呢,你居然就要离衙办自己的私事去了,真是叫人好生羡慕哇!” 这声音传到,顿时就让李凌的身子猛地一震,旁边那名差役也瞬间变色,他霍地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那个一脸假笑的家伙:“戴万春……” “呵呵,想不到吧?其实你不用意外,又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这段时日总是无故偷跑出衙门,真以为能瞒过所有人吗?”戴万春眯眼打量着他,随后又啧啧有声:“真想不到啊,你李探花竟会堕落到这般田地,不好好在衙门里把差事办好,却总想着逃出去寻欢作乐。你说,要是我将此事报上去,你会是个什么结果? “唔,钟员外素来最重法度,戴郎中更是眼里从不揉沙子,你如此行径,只怕就算有探花身份在怕也要受到严惩了。当然,或许不会就此免去你的官职,但你的前程就必然完了,等到三月观政期满,恐怕就会把你一脚踢到哪个冷衙门里,从此一辈子都别想再翻身了。呵呵,十载寒窗,结果却因为一时想不开,却要付诸流水了。” 他慢悠悠地说着话,打量着脸色越发难看的李凌,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盛了:“这还只是你一人的结局,可这等事情出来了,又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人受罚呢?与你同一公房的项大幸明知你有过犯却从未上报,便是包庇,便是同谋,其罪也自不小。还有他们……”说着,又一指那早吓得瑟瑟发抖的差役,“这些人都收了你的好处吧,如此贪赃枉法,玩忽职守,罪过更大。别说差事保不住了,恐怕还可能被我户部衙门所告,直接投入大牢。到那时……啧啧,你这一下怕是要牵连不下几十人了,你李探花还真是了不起啊。” 这一大番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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