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坐北朝南的三进宅子。 门口两侧立着两尊头圆肚肥、憨态可掬的石狮子。 类似四合院,中间一个天井,以回环的廊道分隔出庭院,房舍分布错落有致。 又有假山水塘,亭亭树木点缀于白墙黛瓦之间,清幽静谧。 张吉祥仔细的打量,咧着嘴大笑:“十贯就能买这么好的宅子,咱们真是走运了。” “严县令是卖人情,早知道这栋宅子这么好,我该原价购入的。” 张易之微微有些悔意,能用钱解决的事,何必欠人情呢。 “哦!”张吉祥点点头,又朝身旁几个小厮女婢大吼大叫。 “你们愣着作甚,赶紧收拾屋子,手脚麻利点!” “春桃,夏荷,你们两个去煮茶做饭。 “冬梅,你去整理书房。” “公子有洁癖啊,一定要打扫得一尘不染。” 张吉祥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俺吉祥现在也是管家了。 见公子神情没有不满,张吉祥挺起胸膛继续呦喝。 就在这时。 十几个村民站在府外,男女老少皆有,却不敢进来。 其中一个年老的村民手里还提着一篮子鸡蛋。 张吉祥见状,低声询问:“公子,要不要驱赶他们?” 张易之狠狠剜了他一眼,亲自上前相迎,高声笑道:“各位乡亲,请进来。” 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在乡村里,和村民结善缘总没有坏处的。 “郎君,我是东庄村的村正,他们是租种你田的佃户。” 村正学着读书人弯腰作揖,但说话的时候语气还带着颤抖。 主要是这郎君太贵气了,一看就是豪门公子,面对上层贵人难免会不利索。 张易之注视着村正忐忑的眼神,扫过村民们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 他大概清楚村民的来意。 这房子原主家的五百亩良田,肯定是租给这些村民耕种,然后收佃粮。 既然自己住进这房子,村民很容易能猜到,田契也换人了。 所以张易之沉吟片刻,温声问道:“村正,这田地亩产多少?” 村正:“近年来风调雨顺,地里亩产能有六斗,碰上闹蝗灾、洪灾的年份,最多只能收两斗粮食,甚至颗粒无收。” 亩产六斗……大概180斤左右,这还是肥沃的良田。 要知道在前世,生产力提升,加上化肥农药,粮食亩产都有七八百斤,高产能有一千斤。 180斤粮食还要缴佃粮,到百姓手上还有多少呢? 张易之不禁感叹,这可是惶惶大唐,历史上相对富庶的朝代,但底层百姓还只是勉强饱腹。 政治制度、生产力低下,科技落后……当这些原因制约了时代的进步,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可以做出改变么? 见张易之一直在沉默,不时还长吁短叹,村民们更是忐忑难安。 他们都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以前是那王员外,现在换成这个郎君,佃粮总归是有变化的。 在他们心里,朝廷换了皇帝都与他们种地的无关,但这小郎君的一个决定,却能关系到他们一家几口的生存。 张易之收回心思,询问道:“大家以前是缴多少佃粮?” 一个黑黝的村民愤声道:“两斗!” 虽然愤懑,但没办法,你不租别人抢着租。 张易之笑了笑:“从现在起,佃粮减半再减半!” 减半再减半? 村民们摊开手掌数着手指,他们瞪着眼睛,不敢相信。 这小郎君只收五升佃粮? 这是天下第一大善人啊! 有村民激动之余,忍不住开口提醒:“小郎君,朝廷三十税一,六斗米要收两升的税啊!” 是啊……众村民包括村正都是表情纠结,咱占便宜了,小郎君岂不是吃大亏了。 一亩田到头来只收三升佃粮。 老百姓果然是淳朴的,张易之摆了摆手:“无碍,我家是免课户不用给朝廷缴税。” 不提老爹追认襄州刺史,老娘是太夫人,宗弟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