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行伍荣达的男人,就少不了子承父业的期望,尤其王子腾这种自己博出来的,更是连做梦都想要个儿子好将一身本事教他,偏偏老天不仅不遂人愿,还尽叫家族里出些蠢货。
“大人!您的伤口……”王子腾想起族老接连催他过继的信件,还有家里的王仁,他一使力,胸前缠着的绷带就隐隐泛红。
“无碍。”王子腾摆手,对杵在下面的亲卫道:“赏杜家五十两,将孩子埋在他父母身边罢。”
那亲卫摇摇头,正要开口解释还没找到杜仲小子的尸身呢,服侍王子腾的两个亲随就对他使眼色。这亲卫见王子腾淡淡的,也自悔不该在大人跟前冒撞,将军他还伤着呢,自己就说别的儿郎送命的话,亏得将军仁厚。亲卫忙一拱手,恭敬退出印房。
“牛大还是这个脾气,分不清轻重。”一个亲随说。
王子腾轻笑:“不怪他,是我看到他那红眼睛的熊样,叫过来问问。”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两个亲随赶忙跪下,低声回禀:“四爷府上死了个先生,只要仔细查,就能查出一丁点咱们的痕迹,算是把这一遭给掩过去了。”
不等王子腾开口,那长随就说:“死的这位谋士是根藏得隐秘的钉子,实则是三殿下的人,四爷的器重都是做给人看的。”
王子腾点点头。四殿下是用这个人的命把自己暗中投靠的事给掩盖了过去,那些人查来查去,只要挖的深定然能察觉是自己动的手,杀了王爷最倚重的幕僚,谁还会怀疑他王子腾挑了四爷的边站!甄家那边也只会以为是他们的奇谋得逞——
王子腾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眯眼问:“仁儿那里呢,可查出什么来了?”
他手上的扳指是普通白玉质地,上面用来扣住弓弦的槽已经磨损的很深了,以王子腾今时今日的地位天下所有名贵的扳指都任他用,可他始终没换过这枚‘服役’二十来年的老伙计。王子腾身边的亲卫知道他想要事的时候爱摆弄这扳指。
一个亲随马上叩头道:“小的无能,仁大爷身边并未出现过什么奇人异事。只不过仁大爷自去岁落水救起后,倒是用功过一阵子,但很快就故态复萌,性子比从前还越发暴虐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另一个补充道:“自仁大爷病好后,八个月的花销是平日的两倍,但这些钱都用作玩乐了。”这人顿了顿才又说:“收用纳房的女人有十四人,但这些女子无可疑之人,且大多数已失宠,只有一人随仁大爷进京。进京的丫头叫香桂,二十日前触怒仁大爷,被仁大爷以偷盗之名杖刑,此女也无奇异本事。”
“变本加厉的享乐?”王子腾慢悠悠的开口:“倒有点穷人乍富的意思,可他未曾落难过?”
就是因为这个蠢侄子,甄家怀疑他投靠了四殿下,设计启用奸细刺探。王子腾看破了算计,硬挨了两刀,又赔上四爷家里那好用的幕僚,才将这篓子堵上。
“爷,接下来恐怕六殿下和甄家会将您遇刺和四爷幕僚的死扯到一起传出风声。”好彻底坐实王子腾和四殿下之间的嫌隙。
“龙椅上的圣人还在呢,他们也只敢影影绰绰的弄出点动静。无妨,如他们的意便是,我倒要看看甄家敢不敢借此事来邀我登六殿下的船。”甄家埋在大营里的钉子藏的极深,若不是自己和四殿下两人早有默契足够信任,就查到的那些线索,他真会以为是四殿下要动手害自个呢。
用一根明面上亲近四殿下的将官,来试探自己是否真的投靠了四殿下,见自己表现的极为看不上四殿下就当机立断改为行刺,明面上看好像是要杀了自己给四殿下铺路,可实际上,若是那钉子有一丁点怀疑自己真的投靠了四殿下,这场行刺就真的变成不杀死自己不罢休的真戏了。王子腾玩味的暗道,这种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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