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娘含笑的的听着,手里的活计没停,不时看台阶上的心慈,见她果然没吃,但放在了另一边的台阶上,又转过头对着说到兴处的大妹子笑。 大婶子兴致丝毫未减,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你家儿媳妇是不是长的俊?若不然戴个面纱干嘛。” “她就是怕热。”说着又看了孩子一样,见她正看着街的另一头。 芬娘搅拌着手边的木耳,不动声色的顺着女儿的目光看过去,见街道那边一位蓝衫男子在铁匠摊旁拿着刚打好胚胎的铁锹正与老板说着什么。 男人背对着她们,芬娘看不到容貌,但身形修长,站姿笔直,肩宽腰劲,如松木白杨般笔挺,让看到的人自然而然的想看第二眼。 男人颠了一下手里的铁锹,手臂拉过肩部的肌肉,带着瞬间拉直的美感,而那铁锹仿佛一跟筷子落回他掌中。 芬娘瞬间看向心慈,见她依旧看着那个方向。 “这女人啊,皮相好有什么用,要我说秀才家小姐、账房家姑娘也就是说出去好听,能做什么活,咱们这些实干人家,还是要说身体壮能吃苦的才有好日子。” 庄姑姑抬头,笑的比大婶子还爽朗:“比如咱们这样的。” 大婶子也笑了:“可不是,我呀……” 芬娘没听两人说话,又看向女儿,见她还看着那男子的方向,也像那边整体看了一眼,在清晨忙碌的支摊挑担的人群中,他是最吸引人目光的一个。 他的衣着并不突出,与打铁的师傅比也不谈不上雄壮,但有着身形本身的比例美,算的上一道打发时间的视线落脚地。 芬娘收回目光,微垂下视线,若有所思,手里下意识的捡着最大的菌菇放在表面吸引买家。 芬娘想起了心慈说起项世子的语气、神色,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心里微不可查的叹口气。 其实她更愿意猜是先皇有什么变态喜好,让她如此,因为一般而言,心慈这般长的贵女,不能说最初对婚姻充满向往,也该是宽和、明睿的一家主母作风。 但她却堂而皇之的看男人,身边还带了两个男子,即便有了明大人,林无竞依旧在她身边。 可她提起先皇时眼中有情,神情温和平静眷恋仍在,这些说明没有在先皇身边受到伤害。 那么只能是她爱的得不到,别人都没什么了,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所以那个人是项逐元—— 芬娘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脸色发白,堂兄妹! 芬娘突然觉得心口发疼,第一次有推倒重来的冲动,不是怨女儿,而是心疼,压抑痛苦的心疼,恨自己还是连累了她。 项家接受了她又怎么样,难道项家几位夫人就真的不计较她的出身,让她们的女儿跟心慈玩!项老夫人就会看在五公子的份上爱屋及乌的不计较心慈的存在。 恐怕对项家来说,没有心慈才最好不过。 芬娘尽量呼吸着,压平涌上胸口的疼痛、眼中的泪意。 庄姑姑注意到老夫人异常:“老夫人,你怎么了?” 芬娘笑笑:“没事。”客人中也不是都是君子,伤痕累累常有,为了不扫兴,什么痛都忍过,想不到这时候也能用一用。 庄姑姑不放心:“老夫人您要不舒服就跟夫人去座一会,奴……我来。” 芬娘看起来已经没有异常:“真没事,听你们说的热热闹闹的挺好。” 大婶子更来劲了。 庄姑姑又看了芬娘一会,见她招呼着客人,似乎是自己的错觉。 芬娘行为有些迟缓,藏污纳垢见的多了,心慈和项逐元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冲击,让她痛苦愧疚的是心慈的童年,感激惭愧的是即便如此,她还能如此明朗、有情,甚至对她没有怨恨。 本性如此善良的孩子,小的时候对恶意又会是如此敏感不安:“庄姑,你看一下摊位。” “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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