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未时,微飏笑着起身:“好晚了。您该回去了。不然太子殿下真因为我耽搁找不到人,是要跟我算账的!” 这个时候的李继宗心里已经反应了过来,含笑点头,也站起来,右手抚胸,欠身道:“能得长安公主亲手赐茶,外臣有福。” “李皇叔言重了。玉莹嫁过去,人生地不熟的。您是做主定了她亲事的长辈,我还得请您照看她呢!”微飏的辞令也开始官方起来。 毕竟,假假她是端方帝的义女,算起来,跟面前这位皇叔,也不过就差了一辈而已。可西夏太子和崔莹,却都是她名义上的晚辈。 托人照看自己的晚辈,是她的权力,和本分。 李继宗看着面前这张娃娃脸——她跟玉莹郡主比起来,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从一个孩子嘴里说出来什么长辈晚辈的话,老气横秋的,直让人心里怪怪的好笑。 所以李继宗就笑了起来:“好。臣记下了。” “那秋天我让我舅舅去西夏贩茶?”微飏顺便还给林朴讨了一门生意。 李继宗呵呵大笑,连连点头:“好好好!” 两个人说笑着一起出了大慈恩寺,微飏甚至还送了李继宗一程,直到了馆驿门口,才从车上挑开帘子,冲着李继宗挥手道别:“李皇叔,后会有期啦!” “长安公主,后会有期。”李继宗心情愉快地拱手欠身。 马车远去。 随从上前来告诉李继宗:“大秦太子已经命人在等候您去赴宴了。” 李继宗嗯了一声,摸摸肚子,哈地一声又笑了出来:“我这吃吃喝喝的,还饱着呢!今天赴宴,怕是要不给大秦太子面子了!” 从馆驿离开的微飏,直接命尹叔:“去祺王府。” 祺王今天出现在大慈恩寺,这不是个好兆头。 马车里,微飏的表情渐渐清冷。 翠微和石蜜对视一眼,知道她怕是生了气,两个人都不敢作声。 “公主,祺王没回府,去了锦王府。”虞小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禀报最新消息, 竟然还有锦王。 微飏的脚一顿。 尹叔勒住了缰绳。 如果是锦王和祺王都在,那就什么都别想问出来了。自己耗了一天精神,又饮了两碗酒,怕是反而要被他们套了话。 张幺偏头想想,也靠近马车,轻声道:“刚才瞧见梁先生也在。” 他也在? 微飏一愣:“他来干什么?” “公主开始沏茶的时候,梁先生曾经想上前来。小人动了动,算是拦了一拦。梁先生就坐了回去。后来看见祺王,梁先生就没动作了。” 张幺说着,扫了一眼四周,却见侧后一棵树边,闪过一角土黄色袍襟,脸上杀气翻涌,忙低下头,轻声续道: “后来祺王走了,梁先生便也悄悄跟着走了。小人想,咱们不如回府等消息吧?说不得,过不多久,梁先生就遣人来说话了。” 微飏坐在马车里,默然片刻,嗯了一声。 张幺快步向前,低声跟尹叔说了两句。又退后一步,嘱咐了虞小四两句,自己这才安安静静地跟在了马车边。 如来时一般,马车悠悠闲闲往前走,绕路西市,买了一包松子糖一包莲花酥、一包腊肉一包烧鹅,这才再度慢慢地回了肃侯府。 “咦?张爷呢?”车进角门,石蜜这才发现,张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了。 虞小四这才低声禀报微飏:“张爷说,有人跟着咱们。他老人家要去瞧瞧,哪个杂碎这么不开眼。” “嗯。我都到家了,没事儿了。你去接应张爷一下吧。”微飏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果然,到了傍晚,外头传来消息:张幺跟那跟踪的人对了脸,动了狠手。对方重伤,估计抬回去也是个死。 张幺也被打断了两根肋骨,虽然不至于丢了命,可接下来也只能躺在床上小声地骂大街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百天可够张爷熬的了。”石蜜撅着嘴同情张幺,把自己的积蓄掂了掂,拿了一半出来让虞小四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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