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集团。</p>
季寒城一手抵着眉心,一手握着签字笔。</p>
放在桌上的文件,已经保持原状将近一刻钟。</p>
偌大的办公室,低气压沉郁逼仄,以男人为中心,螺旋式下沉,要把他拽进无边无尽的深渊。</p>
距离他吩咐魏清扬查资料,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p>
以魏清扬的效率,很快就会有结果。</p>
季寒城太阳穴突突直跳,一下比一下有力。</p>
他常年喝咖啡,倒不至于被咖啡因搅乱正常的生理机能,可这一刻的心慌气短,又这么明显。</p>
嗡嗡。</p>
平放在文件边上的手机,突然急促震动。</p>
季寒城凌乱的心绪,也忽然被强行拉回现实。</p>
屏幕上的三个字,让季寒城头皮发紧,他以前都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承受力,还有这么差的时候。</p>
“寒城,你在哪儿呢?”</p>
那边,魏清扬问的小心翼翼,听着挺紧张。</p>
季寒城冷着声音,单手抽出香烟,噙着,点燃,“办公室。”</p>
那边似乎松了口气,酝酿一个不长不短的深呼吸,“你让我查的东西,我查到了,资料上显示,沈曼在海外有结婚记录,在马德里注册结婚的。”</p>
烟草焚烧的冷灰色烟雾,从唇边漂出,徘徊着飞出去。</p>
时间被一直强悍的大手摁下暂停,体内涓涓流淌的血液,拥堵在心口,憋闷压抑的疼痛,要把拳头大的地方撑破,至死方休。</p>
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一寸一寸高高拔起,手背上的青筋横亘在皮肤上,从骨节到手腕,直到白衬衣袖口。</p>
季寒城烦躁的扯了扯领带,让呼吸顺畅一些。</p>
魏清扬等了半天没听到季寒城说话,忐忑的吞吞口水,“注册时间是五年前,应该是他们刚到西班牙不久后。”</p>
“寒城?你在听吗?”</p>
这边,男人粗哑的嗯了声,嗓子里有玻璃渣滓,割裂他的声带和呼吸道。</p>
一股浓郁的腥锈味道,从心口突围到咽喉,充斥口腔。</p>
将咖啡厅内积存的温情,疯狂的铲平。</p>
咳!</p>
季寒城拳头抵着嘴角,重重咳了一声。</p>
手背上一片潮热粘稠。</p>
错开手,上面是刺眼的殷红。</p>
原来急火攻心时,真的会内出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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