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对面人仰马翻, 扶琅璟翎却像是没看到近在眼前的异变一样,微笑道:“其实无论多贵重的秘籍,终究不过是外物而已, 失窃了便也失窃了,但随着秘籍一同不见的,还有一份跟制毒有关的书籍。”叹道,“小王万万不曾想到,时隔多年,书上所记载的奇毒居然会当真出现,还出现在了都婆国的王宫之中。”
江湖人不耐烦继续听扶琅璟翎讲故事, 奈何体内气息如沸,莫说张口说话, 就连继续站着也有难度,一时间难以找人算账,有些人往坐着裁决之人的台子上看去,却发现包括镇国公在内的许多沉命司人员,也都滑到在地,看上去状况十分不妙。
若是他们全军覆灭的话, 江湖人这边还好, 毕竟来的都是新秀,不管有什么严重后果,总得等到这一届门派高层都退居二线后才能显露出来, 但镇国公若是出了事,那一直跟他针锋相对的刘丞相能直接上天。
孟瑾棠支起身, 青色的衣摆拂在地面上,她伸手一探,动作虽然不算快捷, 但方位的拿捏恰到好处,手指轻轻搭住了阿卓的腕脉,细丝般的真气顺此而入,游走一圈后,发现这个小姑娘的经脉中,果然多了一线性质古怪的毒素。
陈深的情形与阿卓全然相同。
扶琅璟翎虽然面带微笑,但目光深处,却有种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的笃定之意,继续道:“家姐一时不察,身中奇毒,而给她下毒之人,便来自你们大夏。”抬起眼,目光在孟瑾棠等人身上转过一圈,声音里多了点切齿的恨意,“都婆国的医官费了极大心力,总算将家姐体内毒素分离出来少许,并参考典籍,研究出了配方,如今小王便以牙还牙,也叫诸位大夏的好朋友亲身领教一下,这份名为‘心火如沸’的毒药,滋味到底好受不好受。”
在此前,这位都婆国的小王子无论行为还是神情,看着都没什么异常之处,就算做点小动作,落在旁人眼里,也多被解读为是在追求大会比试的胜利,直到此刻,才终于露出了报仇的獠牙。
镇国公伸手按住心口,片刻后皱眉道:“扶琅垂明殿下中毒了么,她可有什么大碍?”
——扶琅垂明就是这位都婆国小王子的姐姐,都婆国皇储,她是都婆皇后的第一个孩子,一向深得父母跟兄弟姐妹的喜爱信赖,可谓举足轻重,此人若是出事,两国说不准便会重起战事。
尤为令人在意的是,扶琅璟翎刚才特地提了一句,害得她姐姐中毒的罪魁祸首,乃是大夏人。
扶琅璟翎定定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大夏人士,目光从镇国公开始,慢慢移动到太子二皇子等人身上,目光异常复杂,又像畅意,又像失落,他闭了闭眼,半晌后才睁开,淡淡道:“‘心火如沸’乃是无解之毒,诸位如今已切身体验过了,当知小王所言不谬。”微微笑道,“有劳镇国公见问,不过我姐姐若是好不了,都婆国自会派兵前来大夏,为姐姐讨个公道。实不相瞒,小王这一回远道而来,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否则那么些厉害的王兄王姐不派,偏偏派我这个没甚本事的闲人做甚?”
镇国公等人听见那位扶琅氏的小王子侃侃而谈,言下居然大有玉石俱焚之意,一时间居然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妥当。
太子勉强劝了一句:“贵国的垂明殿下若是有什么不适,大可合两国之力,为她诊治,还望璟翎殿下莫要一时冲动,耽误大事。”
扶琅璟翎扫了太子一眼,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都婆国因为扶琅垂明中毒之事,已经耗费了巨量的人力物力,却一直没能解决——这位王储性情脱略飒爽,一向颇受爱戴,国中多有愿意为之效死者,自中毒以来,许多高手都前来帮忙,有希望以真气将人体内毒质逼出的,也有帮忙运功续命的,还有些人更是自愿服毒,为扶琅垂明试药。
扶琅璟翎与扶琅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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