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国子监放学,学子们如潮水般涌出大门。
一辆朱轮马车早已候在外,身着玉兰花烟笼裙的绝色女子挑开车帘,精致的面容一露出来,就引来了无数人的驻足。
虽然已为人母,可纳兰湮儿无论身形还是样貌都没有多大变化,多少风华正茂的少年都是对她目露惊艳之色。
纳兰湮儿落落大方下了车,接受这些注目,看到人群中的东方锦时,她展颜一笑。
东方锦捂着屁股,走路一瘸一拐,和平日有些不同。
“锦儿,你这是怎么了?”
纳兰湮儿看到儿子左手肿了,脸上满是怒容,不由一惊。
东方锦嗯嗯啊啊啊,指了指嘴里,刚想说什么,发现自己的舌头上的包不见了,再摸摸屁股,上面哪里还有什么尖疮。
东方锦又气又急,将今日的遭遇说了一遍。
“你解释不出楚律,被郭老先生打了十戒尺?”
纳兰湮儿神情变得很是严厉。
东方锦像她,从小就博闻强记,很有希望凝聚成文华印,他是神通,是真龙之子,怎能犯错?
“母妃,不是我解释不了,是我嘴里长了包,屁股上生了疮。”
东方锦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任凭他怎么解释,纳兰湮儿都不信。
直到纳兰湮儿看到了独孤小锦走了过来,和东方锦到哪都被人簇拥着不同,独孤小锦和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独孤小锦从小就自闭,还有恐女症,他在国子监也挺出色,但是永远都是第二名,而且还是个野种。
可就是这个乱葬岗捡来的野种,生母都不详的独孤小锦,独孤鹜却视如己出,他的喜好,独孤鹜也非常重视,若是他说自己讨厌凤白泠……
纳兰湮儿露出了一抹动人的笑容,她能除去那三任鹜王妃,自然也能扳倒凤白泠,她轻唤着独孤小锦的名字。
看到不远处那辆马车前的母子俩,独孤小锦低头,想要避让开。
可女人的声音,却阴魂不散,他的脚步不觉朝着那辆马车走去,他的眼底满是着抗拒,可身体却没法抵抗。
他一步步走向那辆马车,仿佛眼前是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
“小小姐,你饿了没,奴婢给你带了你爱吃的。”
春柳用帕子给凤小鲤擦干净脸和手,打开带来的食盒。
小小姐盯着食盒,从里面挑了几样她最爱吃,用手帕包好,一溜烟就朝着不远处的马车跑去。
“小锦哥哥,这些都给你,我们一起回家。”
像是一只小黄鹂鸟,凤小鲤蹦蹦跳跳,跑到独孤小锦身旁,她拉住独孤小锦的手,将一大包点心塞给独孤小锦。
小锦哥哥家里穷,她要养他!
独孤小锦身躯一震,被控制住的意识被强行扯了回来。
马车旁,纳兰湮儿也是神情骤变,她的喉头一阵翻滚,腥甜味再度涌上来。
她的瞳狠狠一缩。
那个小孩,打破了她的祝术!
祝术被打破不外乎两种法子。
一种是像凤白泠那日那样,直接打断纳兰湮儿。
还有一种,就像是那个孩童打破了独孤小锦中了祝术的状态。
两者,都非常难。
凤白泠扮猪吃老虎也就算了,那小孩,看上去不过三四岁,怎么能打破祝术?
纳兰湮儿素来骄傲的祝术,在短短两日内,被接连打破了。
“他是谁?”
东方锦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模样的母妃,她匆匆上了马车,瘫坐在马车里。
纳兰湮儿额头满是冷汗,汗水弄花了她的妆容,眼珠子都微微凸出,唇咬得失去了血色,看上去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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