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汲妙还没筑基,便一个个都向着她,这华阳宗还有他立足的地方吗?
沈骥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狠戾,只是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又不得不压下满腔怒火,言辞恳切道:“梅师兄,师弟前些时日受了重伤,伤了根基,此生是无望更进一步了,师弟唯一在意的只有那不成器的小舅子。
倘若能在大限到来之前,替他化解与汲师侄之间的恩怨,师弟便也能无牵无挂的去了,还请梅师兄看在我也是过于担心小舅子的份上,允我再同汲师侄说几句话。”
说着还应景的落了几滴浊泪。
连吴泉瑛都有些不忍,正犹豫着是不是替他说些好话,汲妙又抢过话头,惊讶的说道:“沈长老此言何意?小舅子?什么小舅子,沈长老要为谁化解与弟子之间的恩怨?弟子在本宗一向循规蹈矩,好象并不曾得罪了什么人呀。”
不等沈骥开口,汲妙已是一改方才的蛮横,一脸善解人意道:“沈长老切莫如此谦卑,不管是谁与弟子不小心有了过节,只要他是本宗弟子,弟子便不会记仇的,沈长老大可放心。
不过,沈长老如此耿耿于怀,弟子反而不敢劳烦沈长老为弟子护法了,万一沈长老钻了牛角尖,觉得弟子是个威胁,趁弟子筑基时动了什么歪念……”
余下的话,汲妙没有明说,但在场的又哪有蠢的,立刻听出了汲妙的话外之音。
盛翎原本有些同情的眼神也因此变得微妙起来。
他想起了沈骥之前做过的那些残害弟子的事情。
两个天才弟子只因为看不惯季卓然的所作所为,出言说教了几句,沈骥知道以后便怀恨在心,趁二人外出悄悄尾随,将之残忍杀害。
其他资质一般的弟子,只要得罪过季卓然,也全都会在不久之后莫名消失。
沈骥疼爱季卓然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简直将他当成了眼珠子来看待。
而汲妙在弟子小比时重伤了季卓然,让他衣不蔽体的输了比赛,颜面尽失不说,还因此错过了这一炉筑基丹,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汲妙可谓是季卓然的头号大敌,以沈骥的禀性,会这么轻易放过汲妙,还好心为她护法?
盛翎不信。
他突然有些后怕,如果不是汲妙点出来,他看在沈骥的炼丹术和他为救弟子确实伤了根基的份上,还真的从没想过,沈骥会对汲妙不利。
此时一想,万一汲妙说的是真的,那他不是间接帮助沈骥,害了汲妙吗。
不管沈骥有没有存了别的心思,盛翎都不打算让他为汲妙护法。
化解恩怨又不是没有别的机会,筑基这种关键时刻,还是小心为上。
长老就该有长老的职责,保护弟子便是其一。
这些念头在盛翎脑中几乎是一闪而过,汲妙的话音一落,他就接口道:“沈师弟,汲师侄虽然想得多了些,却并非没有道理,你若真的担心汲师侄会记恨你,大可等汲师侄从筑基房出来之后再慢慢细说。
届时,我也可以充当和事佬,为你们周旋一二。都是一个宗门的,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
梅元山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沈骥不由大急。
他原本以为,凭他这段时间的表现,只要做出一番悔过求和,极尽卑微的姿态,请求换人,梅盛二人一定不会多想答应下来。
只要领汲妙去筑基房的人是他,到了筑基房,汲妙的生死还不是全由他说了算。
筑基时需要庞大的灵气,故而筑基房座落在主峰之一的峰顶上,每个筑基房间隔着十几二十里地,远超过筑基修士神识能感知的范围。
这可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汲妙会跳出来破坏他的好事,难道她已经察觉出他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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