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吃喝喝,把两大坛葡萄酒全喝光了,才各自起身告辞。
范陶朱和吴不争都在卫王府留宿,需要回去的只有雷骁和江必安。
雷骁自己喝了两斤多酒,出了卫王府的大门,他也不上马,整个人挂在江必安肩上,一路哼唱着荒腔走板的小调。
江必安也喝了不少,但他喝酒脸上不挂幌子,看着整个人仍旧冷冷硬硬的,就这么一路拖着他走,一直走到了江府,他卸肩甩开他手,冷冷道:“回见。”
一边就转身进去了,雷骁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一路哼唱着,摇摇晃晃的走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跑过来跟他道:“必安,昨儿我想着跟你说句话来着,结果喝大了忘了……王爷最近心里难受,这不卯足了劲儿要给沈大人报仇,这会儿她说啥你听着就是了,不然说啥都是错,就算主子爷,哪句话说不对也一样要吵的,所以你就当阵子哑巴……往好处想,主子重情义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你说呢?”
江必安双唇紧抿,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去审赵中成了。
赵中成本来就是个软骨头,再说了,口子都开了,说一句和说一百句,也没多大不同,于是赵中成竹筒倒豆全说了。
江必安舒着长腿坐在椅中,双手交叉,静静的听着。
这种昏暗、沉腐和血腥的环境,很多人会觉得不适,他却似乎天生就适应这样的环境,越是在这种压抑之下,反倒越能冷静的思考。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江必定一皱眉,急站了起来。
那边早有缉事卫的人推开了门,里头黑的厉害,唐时锦下意识的眯了眯眼,就见江必安快步出来,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拉住她手臂就往外走,唐时锦挣了一下没挣开,被他拖开几步,道:“怎么了?”
他看着她道:“里头一堆刑具,没什么好看的。”
唐时锦对这个倒也没多么好奇,就道:“审的怎么样了?”
江必安道:“你在这儿等着。”
他自己转回来,拿了供状出来给她看,唐时锦退了两步,凑着壁灯的光,迅速的扫了几遍。
总的来说,赵中成就相当于一个联络员,收的银子九成都孝敬了赵守拙,事情也都是赵守拙办的……但是赵中成手里没有什么证据,赵守拙老奸巨滑,什么文字上的东西都没有。
唐时锦皱眉沉吟。
江必安站在几步之外,静静的看着她。
唐时锦招了招手,他垂了一下眼,然后慢慢的向她迈了一步,略微弯腰。
唐时锦凑在他耳边,小声道:“总有环节可以留下证据的,实际上有没有不重要,我只需要知道,能有什么……方便我传个流言,明白了吗?”
江必安点了点头。
唐时锦把供状交给了他,就准备走了,江必安忽然一抬手,将绣春刀鞘点在了墙上,拦住了她的路。
唐时锦奇怪的抬眼看他。
江必安转正了身,摆手让几个锦衣卫退开。
他挡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嗓子沉沉的:“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不会不做,也不会阳奉阴违……锦衣卫靠的就是指哪打哪,我没什么大志向,也没什么大本事,但只说听话,我还是能做到的……”
他缓缓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我只有一个人一条命,但是你想要的,我拼死也会为你做到,我从头到尾都不懂,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防备我?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也没少做坏事,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心里有什么东西能比你重要?”
他个子高,低头说话的时候居高临下,无形之中就有一种威慑感。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毫不犹豫的抬起手,平按在他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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