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潇这才停下脚步,但她并未回身,而是看向了孔明月。
孔明月低声地道:“我给鸳鸯用了些草药,她人已经醒了,但血未能止住,如果夫人愿意,就去看看她吧。”
得了孔明月的表态,叶雨潇回头瞅了颜氏一眼:“道歉我收下了,但我并不打算原谅你。现在我准备去看看你家的病人,但这全是给明月面子,跟你没关系。”
逼着她道了歉,却不原谅她?颜氏气得手直抖,但想想鸳鸯还指着她救命,又不得不忍了下来。
薛甫见颜氏没有再继续得罪人,大松一口气,向叶雨潇道了谢,上前领路。
待会儿的场面,不适合让顾元朗和顾长平看到,叶雨潇让他们留在了厅里。
她由孔明月虚扶着,随薛甫绕过敏心堂,朝后面的屋子走。走着走着,孔明月小声地对她道:“夫人,如果可以,大人和孩子,都请您尽力保住。”
刚才颜氏不是说,是孔明月害那个通房摔倒的吗?但听孔明月这口气,一点儿都不像哪?还有,孔明月不是正和薛甫闹离婚吗,怎么恰在这当口,怀孕的通房摔倒了?叶雨潇很是疑惑。但这会儿显然不是解疑答惑的时候,她便只点了点头:“我会尽力。”
敏心堂后是一处独立的院落,这应该是薛甫和孔明月的住所。尚未走到门口,叶雨潇便闻见了浓浓的血腥味儿,看来那通房失血不少。
薛甫将她引至西厢房,道了声辛苦。
孔明月扶着叶雨潇朝屋子里走,薛甫停在原处,唤了一声:“明月!”
孔明月却置若罔闻,径直扶着叶雨潇进去了。
他们这夫妻俩……等看完病人,她得好好跟孔明月聊聊。叶雨潇想着,轻轻拍了拍孔明月的手背,以示安抚。
孔明月微笑着冲她轻轻摇头:“我没事,夫人放心,等救完鸳鸯,我再与您细说。”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通往里间的门口,丫鬟们挑起了帘子。
浓重的血腥味儿挟裹着热量迎面扑来,熏得叶雨潇想扭头就跑。她拿手扇着,定了定神:“这里头怎么这样热?没有开窗通风吗?”
“我婆母不许开窗。”孔明月带她进了屋,指了屋角的炭炉给她看,“刚才鸳鸯失血过多,体温下降,我婆母担心她冷,坚持在屋里生了火。”
大夏天的,关着门窗烤火?叶雨潇满头黑线:“你家这通房若是热出个好歹来,可跟我这大夫的医术没关系。”
孔明月忙着命人开窗,把炭炉搬出去,道:“这也怨我,刚出事儿的时候,我满心愤慨,只想着赶紧收拾行李,一走了之,便没跟她理论这些。但这会儿我心里想的已经变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她话只说了半截儿,并没有讲她心里到底怎么变了。叶雨潇也没追问,走到床前,弯腰看去。
床上躺着个年轻的女人,头上戴着棉帽子,身上裹着棉被,全身上下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巴掌大的一张脸。看她这模样,极为周正,只是由于失血过多,整张脸煞白煞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如果她没有来,这姑娘会不会还没有死于失血过多,先因为太热一命呜呼了?
没想到颜氏这个人,不但像个泼妇,而且还如此愚昧。叶雨潇揉了揉太阳穴,把手一挥:“赶紧给她把帽子摘了,被子掀了,身上的汗擦干。”
孔明月带着丫鬟,来掀棉被,那名叫鸳鸯的通房还不愿意,死死地拽着被角。叶雨潇也不劝,把手一拍:“既然不肯听大夫的,那我就走了,让你们的颜夫人另请高明吧。”
那通房面露惊慌,朝孔明月看去。
孔明月面色和蔼地告诉她道:“这是宁惠夫人。”
以叶雨潇现在的医名,无须多做介绍,只要报上她的名号,屋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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