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簇拥在阮昔身边的人立即噤声退到旁去,闪得那叫一个快,独留她在原地。
与容貌艳丽的魏后相比,德妃的姿色着实稍逊三分。
眉骨略微过高,眼神锐如刀,发髻高高拢起,梳得很紧,几乎将眼尾也吊起少许。
她身着冷墨宫裙,外披火狐毛氅,双手无名指和尾指均戴镂金镶绿宝石指套,将条绢丝帕拿在手中轻攥。
仿佛把那缠绕指间的帕子,当成了阮昔的脖颈,由轻至重缓缓□□着。
“德妃娘娘恕罪,小人只是在舞司的管教姑姑编排时略插几句嘴,实属一时兴起,绝无魅主之心!”
阮昔暗叫倒霉,帝后与七王爷已逛到了梅园的别处,她方才被绊住了脚,没能跟上。
眼下这德妃显然在故意寻事,怕不好善了。
阮昔正思忖该如何脱身,下颌冷不防被一支冰冷的指甲套挑起。
“无心?”德妃手上渐渐用力:“哄得陛下眼中只有人,哪儿还容得下什么青梅红梅的?”
“姐姐说得不错,这坏坯子也不知得了那些舞姬多少好处,竟敢弄此等下作伎俩!”
人群中走出位面带怒容的嫔妃来,阮昔方才正向石春询问过她的位份,正是昨夜给殷承景送过诗的秦婕妤。
她的运气没丽美人好,连个手炉都没得到,因书法技疏被皇帝教育的事还传得众人皆知。
丢脸到这个份上,明里暗里不知遭到多少耻笑。
这股气无处宣泄,自然全都撒在了故意放出假消息的阮昔身上。
关于皇帝钟爱玉兰的消息,阮昔散给了五名宫人,今日却只有宫女秋离腕上出现紫青伤痕,显然被狠狠责罚过。
眼下便对得上号了。
其余嫔妃中,还有两位身着玉兰绣样的衣裙,色泽和款式各不相同。
即便是同一个谣言,阮昔的散布时也会带上微妙的差别,以便以后将细作和其背后的主子联系在一起。
但这批网撒下去,还会有漏网之鱼。
那些听了谣言却没采取行动的主子,或是两名同主的细作私下互相核对后,发觉不对劲儿的情况也必须考虑其中。
原本她还想继续撒网,不料却被这两名
女人拦住了。
唉,打工人又做错了什么?
“回德妃娘娘和秦小主,实不相瞒,小人此番举动,的确有意讨个巧,使陛下心欢。”
见一味否认没用,阮昔索性大方承认了。
德妃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荡,不由得收回手:“认得倒是爽快。”
阮昔深福一礼:“近些时日,陛下政务繁忙,多添了头痛之症,却不肯宣太医诊治,每每发作时只强忍下,与重臣会面后此疾更甚。”
德妃默默把玩着手中的绢帕,并未打断她。
“小人卑微,劝不得,看在眼里只能干着急,今日去寻张乐师时,恰巧碰到舞司编舞遇难,就在旁多了几嘴,私心想着这新奇的灯舞,兴许能博陛下展颜。”
话音刚落,秦婕妤便冷嗤一声:“哼,照此说来,你倒还是个忠仆了?”
阮昔不卑不亢,蓦然中气之足地提高音量:“德妃娘娘!天地可鉴!小人若有歪心,即刻引天雷劈……”
“住口!陛下尚在近处,说什么丧话!”
德妃迅速打断她的话,目光凌厉盯着阮昔的脸:“早就听闻喜公公巧舌如簧,果真名不虚传。”
阮昔心中暗松,那秦婕妤说白了就是个煽风点火的,只要能搞定德妃,她便不是问题。
梅园里的人这么多,就算德妃有心想要为难她,也总得寻个恰当的理由。
“娘娘,陛下身边还需照料,若无其他事,小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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