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车队犹如蜿蜒而行的巨蟒, 沿着宽敞官路缓慢去往涟金港。
阮昔受此惊吓,干脆离所有马儿都远远的,连石春没心没肺的嘲笑都顾不得了。
层叠峦云染上晚霞的红, 映得世间万物都披上暖色,劳顿整天后的疲惫感让人半步都挪不动, 只想静静站在云下, 欣赏周边豪迈肆意的山水。
开路将军寻到个安营扎寨的好去处, 特来龙撵前请旨,得到允许后,传令所有人在此搭帐过夜。
即便下人们动作再快, 想把这么多主子安顿好最少也需两个时辰。
在车里困了几个时辰的嫔妃臣子们,全都趁此机会活动筋骨,阮昔安顿好杂事后, 便去请殷帝进龙帐。
谁知那家伙似乎吃错了什么药,只对她冷冷“嗯”了声, 脸绷得活像谁欠了他百吊钱。
“陛下又怎么了?”
阮昔逮住忙着将龙撵内的书籍往下搬的石春, 悄悄问道。
这几日她颇忙,反倒是石春陪着殷承景的时候更多。
石春有些发懵:“啊?陛下平时不也那样吗?冷冰冰的!”
“哪有?他晌午跟我下棋时还笑来着。”阮昔觉得不对劲儿。
石春快抱不住那些死沉的书了,索性用膝盖费力顶了下:“陛下对你和寻常人又不一样!唉,我拿不住了, 快来帮帮我!”
其余宫人瞧着阮昔当真毫不在意地帮石春做粗活, 忍不住啧啧称奇。
“现如今,还敢这般没大没小对待喜公公的, 恐怕也就石春独一份儿了。”
“也难怪, 听说两人相识于微,彼此是过命的交情,关系比朋友还近, 同亲兄弟差不多!”
“世事难料啊,老天爷才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咬牙跟着阮喜一路扛过来,这石春也算寻到了铁靠山。等到周福海一隐退,皇宫内可就他二人说了算呐!”
嚼舌根是干活时最好的佐料,众人聊着聊着,这柴火便也拾好了。
架锅的架锅,切菜的切菜,须臾间屡屡炊烟便从帐篷堆里升起,随风扶摇直上,将香喷喷的饭菜味四散吹开,勾得无数五脏庙咕噜作响。
傍晚天际恰好有雁群飞过,将士们搭弓射箭猎到几十只,着人拔了毛后,摘除内脏,刷上几层蜂蜜架在火上烤着。
待表皮变得酥脆金黄,再细撒调料佐味,配上山菌浓汤、野猪肉等鲜味,可着皇宫里的主子们送,剩余下的再分到各大臣帐中。
此次出行,沈太后与吴太妃等也在其中,感叹年事已高,想趁着腿脚还能动弹,再多在世间走走,总好过至死困顿高墙。
阮昔带人端着几十样晚膳给殷承景送去,这皇帝的排场当真大得很,即便到了野外也得穷讲究。
明明殷帝每顿连两盘菜都吃不完,却还是要按规矩摆上满满一桌。
当真浪费得很。
“陛下,今儿这饭菜当真不错,快来尝尝!”
阮昔边摆盘边向他解释,谁知刚说道一半,殷承景便不耐烦挥挥手:“撤下。”
“啊?”
阮昔愣了,往常殷帝就算胃口再不好,也会象征性的夹上两筷子,省得膳房白忙活一场。
如今这是怎么了?
“陛下,这大雁可是刚猎到的,味鲜得很,您当真不想……”
殷承景愠怒抬眼,将阮昔剩下的话全都吓了回去。
见鬼,这家伙当真吃错药了,好端端的瞪她做什么?
罢了罢了,他发疯的时候还是躲远点为妙,免得再殃及池鱼。
宫人们灰头土脸的端着盘子往外撤,连大气都不敢喘。
殷承景始终低头看书,可阮昔却发现,那书拿了半天也没翻页,反倒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